他看着乔思思越来越臭的脸说:“因为,春天马上来了。”
乔思思只知道她看到满城的雪,连路边的树都像死了似的,这屋里像冰箱冷冻室,他竟然能说出不用交暖费的话。
“春天还有多久来呢?”
男人竖起两根手指,笑着说:“两个月。”
乔思思气笑了,竖起大拇指回礼,“南姐,走,我们自己租房子。”
身边空荡荡的,她转头,发现蒋南已经拿着苕帚扫地了。
“南姐,这怎么住啊?”
卧室里有一张大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屋外的客厅和厨房是连着的,洗手间在卧室对面,她嫌弃地凑过去,洗手池和马桶锈迹斑斑,墙面也覆满厚厚的一层灰,看不出本来颜色。
蒋南眼里无波,边扫边说:“没有钱租房子,暂时住这吧。”
乔思思瞬间被泼一盆冷水,她也没钱,她努力赚来的钱都像肉包子打狗似的一去不回,前男朋友那翻脸不认,亲妈这也要不出,再问就是你弟弟生活也艰难。
行吧,就她活的轻松。
她放下包,问那男人:“李老板还交代什么了?这个房子我们一直免费住吗?”
男人把早就准备好的名片交给她,笑着说:“这是吴副总电话,不管是找工作还是生活方面,你们找他就好。”
乔思思接过名片,上面烫金的大字写着:思南集团吴见白。
“这就是李老板找的人?啧,是我想得太美好。”
男人像没有脾气,笑容更深,“我们这小地方,条件有限,跟大城市比不了。”
好在他走之前拿扔下两床棉被,不然乔思思还以为自己在最青春滚烫的年纪冻死在西伯利亚。
蒋南草草收拾完,忽然落寞。
锅忘带了,怎么吃饭?
乔思思看她面露愁容,赶紧从包里掏出两袋面包,扔给她一个,“还是东山港的面包呢,明天就过期了。”
面包冰凉,吃完胃里都是冷的。两人钻进被窝里,牙齿打战。
乔思思哈了一口气,透过结满窗花的窗户隐约看到呼出的气变成白雾,她差点哭出来。
“这就是哈气吗?是不是表示屋里太冷了?”
蒋南也哈出一口,看着飞速散去的白雾,低声说嗯。
她现在才想明白,这应该是李元朗故意安排的。
逼她知难而退,逼她回去,回去了,会做出无奈的大度,高高在上地说: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没人逼你。
蒋南缩在被子里,紧紧闭上眼。
她要睡觉,要工作,要还债,连鸟都不会两次钻进一个笼子,她更不会。
*
洱河比东山港小,但和西城差不多。
出了小区,再右拐就是早市。蒋南买了早餐:两根玉米,两碗豆腐脑,都是在路边的小摊上买的,这里物价惊人的低,这些一共才花六块钱。
又顺手买个小锅,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挂面。
回去时,乔思思还没起床。
醒是醒了,但不想起来,别说起来了,把手伸出去都要心理建设。
“南姐,要不我在这傍个大款吧。”
她围着被子坐起来,眼睛通红,她几乎一夜没睡,才想到这条出路,“二百斤就二百斤,像熊也没事,窝暖和就行。”
蒋南递给她一根玉米,适时堵上她发牢骚的嘴。
玉米还热着,软糯粘牙,豆腐脑是咸口的,上面撒了一层香菜末和辣椒油,吃到嘴里热得不真实。
她们都不说话,这是来到洱河的第一顿正餐。
吃完了,身体才暖和。
乔思思迅速穿好衣服,一边搓着手取暖,一边寻找昨天收到的名片。
“我是给吴总打电话呢,还是你给李老板打电话?”
乔思思扔出两个选项,蒋南哪个都没选。
“不用,我自己找工作。”
“可是,这人生地不熟的……”
乔思思欲言又止,这里像被雪盖住的死城似的,哪都没有人,没有人,哪来的钱呢?
确实如她所想,这里的工作虽然好找,但低物价对应着工资也低,找了两天,最高工资给到三千五,这根本行不通
蒋南每个月都要还六千块的债,眼下马上就要到汇款日期了。
走了这两天,她们也知道一个消息,洱河城区老旧,看似破落,实际商业圈在二十里外的城郊,最近几年主打旅游业,城里几乎一半的人都涌向那。
“这冰天雪地有什么好旅游的。”乔思思大口吃着挂面,脸上尽是丧气。
蒋南吸着烟,皱眉刷着手机里的同城网站。
‘思南集团’,这个名字几乎一分钟刷到三次,不管是餐饮业,还是娱乐业,最后的联系方式都是思南办公室,难不成这个公司垄断了洱河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