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怎么能认出那个人是我?”施容洲觉得他自己都认不出来。
“那么黑,又那么暗?谁能看清楚人啊?”谢琰洋洋自得,“旁边不是有你车牌号吗?”
说得也是……
挂断电话后,施容洲发现自己打的那些字又没了,身心俱疲之下,他偷偷给认为他和柯蘅西挺配的那条评论点了一个赞。
还算有个正直的网友。
重新又躺在床上,施容洲开始惴惴不安起来,一下子成为了顶流路上的绊脚石,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重新能与柯蘅西相逢,他已经是不敢再奢求更多,更别说毁了她事业了,他可不想成为罪人。
还是默默当她的粉丝吧。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离她生活远一点,离她作品近一点”。
刚下定决心要离柯蘅西远点,她的电话就打来了,“容洲哥,起来了吗?”
施容洲看了看表,刚好九点钟,他咳了咳,打了个哈欠,装出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刚醒。”
糟糕,他这样说,柯蘅西会不会以为他是个毫无上进心的富二代?
“那容洲哥看手机了吗?”
她是在担心他吗?
“刚才看到热搜了。”
柯蘅西是不是后悔和他一起出去吃饭了?现在是要和他商量封口费吗?他们俩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刚刚做的,离她远一点的决定。
“容洲哥,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柯蘅西的声音变得很低落,“是我太任性了,非要拽着你去吃饭,我被拍无所谓,主要是你……”
“你有什么错?”施容洲激动起来,“明星就没有私生活了吗?他们凭什么用那种污言秽语来侮辱你?什么金主后台,他们的思想就不能阳光一点吗?”
“容洲哥,你别生气。”柯蘅西连忙安抚他,“我经纪人已经都处理好了,保证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
“真的吗?”施容洲开始疑神疑鬼,“你不会退圈吗?这不会对你的演艺生涯造成严重打击吗?你不用开个什么记者发布会的说明情况吗?”
“容洲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偷偷看了我之前拍的电视剧?”
柯蘅西此次打电话是来问他今天有没有空,她马上要进新剧组了,想进剧组之前和他再吃一顿饭。
“我下部戏要演一个超级瘦超级瘦的舞女,导演嫌我太胖了,让我再减十斤,说上镜好看,所以我想在进组培训之前和容洲哥再约一次饭。”
出去吃和去超市买食材都害怕被再次拍到,最后决定在施容洲的超市里就地取材。
超市里前段时间刚进了一批货,顺带着也进了些新鲜的瓜果蔬菜,施容洲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柯蘅西到的时候,他刚好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
柯蘅西带了一大束玫瑰花过来,她找了个花瓶装好后放到餐桌上,又打开手机对着玫瑰花拍了一张照片。
“好看吗?”她拿给施容洲看,又问他,“要我发给你吗?”
她点开和他的聊天框,选择照片,点击发送。
她和他的聊天记录,上条消息还停在两年前他发的“我等你”。
施容洲因此有一瞬间的呼吸不畅。
这顿午饭他吃得心不在焉。
午饭过后的消遣活动是去施容洲的公寓里看影片。
公寓里有专门看影片的影音室,柯蘅西蹲在茶几前翻了半天,回头看他时脸上有着调侃的笑意。
“《光影河》?《青春印迹》?《绿日》?容洲哥,你是我的影迷吗?”
最后他们随便选了一部电影。
窗帘拉上,房门紧闭,灯光调到最暗亮度,闷热的空气像潮水般在房间里涌动,他们坐在沙发上,手只要往旁边挪一寸就能够紧紧相握。
他们彼此的距离比朋友更近,比情侣更远。
“我还是第一次私底下重新看自己的作品。”柯蘅西轻声说,“有点不太习惯。”
“为什么?是因为觉得很害羞吗?”
“荧幕上的我,是另一个自己。”
这部电影柯蘅西扮演的是一个为了双亲踏上复仇之路,有着强大内心的寡言少女,其中有一个情节是她为了找一条线索,下雨天在泥里用手不停地挖土。
挖到最后几近崩溃的时候,手臂被凶手埋在土层深处的水果刀割伤,顿时血流如注。
镜头在此时拉近,细密雨幕中,柯蘅西紧咬着牙,脖颈处青筋突现,因为疼痛,她的肩膀在不停颤抖。
汗水与雨水混在一起,如千斤重般砸在她不停淌血的手臂上。
但她仍旧在挖着。
明明是影视剧中虚构的情节,但施容洲在看到镜头切换的那一瞬间还是突然间紧紧抓住了柯蘅西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