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已经进入情绪,不管周然想不想听,她仍旧继续说:“他离开最久的一次,是十年,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总喜欢去外面的世界看。”
“好啦好啦,”周然摸摸她耳朵,“我就不该问的。”
室内一片和睦,周然又换了一个话题,灵溪给周然看她收藏的花瓶,周然持续彩虹屁,那些放在橱柜里上百年的瓷器,难得出来透透风。
这时门口传来两声礼貌的敲门声,周然不动了,对着灵溪笑,然后马上放下花瓶,跑到门口。
“止宴!!”周然看着熟悉的妖精,他来接她回家了。
“周然。”止宴也叫她的名字,从遇见人类开始,他多了很多以前没有的情绪。
就必须现在,他完全理解愉悦二字。
“那我走啦灵娘。”周然对灵娘挥手。
灵溪把花瓶摆回原处,还不忘记提醒周然,坏笑了下:“别忘了你的疑惑,记得问哦小周然。”
她说到这个问题,周然笑容僵硬了,肉眼可见的焉巴下去,她,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止宴此刻并没有感知到周然的情绪,他看了一眼周然,然后凭空拿出一束花。
他希望人类开心一点,于是周然眼底出现了一束捆绑起来的花枝子,三四朵被细麻绳捆在一起,手法简单,麻绳缠绕的毫无美感下,却又满是美感。
“周然,冬天还很远,五瓣雪我现在找不到。”
止宴知道人类或许很想看五瓣雪,只是他也没有办法,但目前而言,他只能做到简单的承诺,对人类笑了一下,止宴红色的眼睛中,只有一个身影。
“这束花枝子,在你看见五瓣雪之前,都不会凋谢。”
这一束浅蓝色的花,莹润莹润,开得艳,开得娇,留存住月光的氛围,落与周然手上。
这一刻,无法克制住心动。
周然只知道,原来真的会有人,琢磨她说出去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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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然把这束花放在床头最显眼的地方,可不知道为什么,高兴之余,还是有些惆怅。
“止宴。”周然最后还是小步走了过去。
“嗯?”止宴一向看不懂人类的情绪。
“你是不是能活好几千年啊!!”周然问出口,此刻好奇多一点。
关于这个问题,止宴没有细想过,但还是给出答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那你现在多少岁?”
止宴迷茫,他从来不记自己的岁数,也没有人帮他记,“大概……100多岁?”
“什么大概嘛!”周然看他,有些不满:“你是不是在呼弄我?你怎么能不知道自己多少岁!”
止宴被她吼得更迷茫了,眼睫轻颤,“我没有特意记自己多少岁,也没有人……帮我记。”
“好好好,”就如同止宴讨厌看周然皱眉一样,周然也不喜欢止宴被自己为难的样子,她马上换了一个话题,“既然这样,你猜猜我多少岁了。”
周然说着,还在止宴面前转了一个圈,双手从腰下划过,格外娇俏。
止宴更迷茫了,懵懂地望向周然,在周然期待的目光下,他轻轻开口。
“或许不到100岁?”
止宴没有遇见过人类,但从别人口中听过,他是明白人类比妖精活得短这件事的。
然后周然脸立马垮下来,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止宴,声音都气变了。
“什么100岁,我才25!!农历8月份的生日,我下半年都才26,四舍五入永远18。”
女人总是对年龄有种执着,反正周然是。
“25?”止宴重复了一遍,愣愣望着周然,语气有些奇怪,“你很小。”
周然抱着手臂:“我这才正常好不好,哪向你们妖精,这么老。”
“老吗?”止宴活了这些年,所有见过他的妖精都只会夸他年轻夸他有天赋,这种含一点贬义的形容,从人类口中说出来,让止宴第一次有些陌生。
人类才25岁,放在妖界,还只是幼崽一样的存在,比起来,他确实算老。
某只兔子第一次有点在意自己的年龄。
然后陷入深深地沉思中。
“其实按你们妖界,你应该算年轻,哎呀你不要听我乱说。”周然看不得止宴因为她沉默,“只是因为我是人类才觉得老的,毕竟我也只能活100年。”
“你们妖精…应该能活很久吧。”周然别开头,装作不经意的开口。
“我母亲,活了3000年。”
“你还有父母啊,”周然嘴快,然后赶紧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就是觉得有些惊讶,我以为妖精都是凭空出现的呢!那他们现在还在吗?”
止宴没什么情绪地摇头,“他们都不在了,我成年的那一年,他们选择回到自然中,大概是人类口中的,死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