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代,她几乎每周都会收到来自于不同男生的情书,只是那个时候她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思考到底要不要考警校这件事上,连拆信的想法都没有。
她的情书都是易冬帮她处理的。
她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高二那年的某一天,她和易冬坐在楼道里的窗台上的情景。
“哎呦喂,这次竟然还是个英文情诗,你听我给你念念啊I loved you first。”
易冬扬了扬手中的精美信笺,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
“能不能把你那中国式的英语改成默念。”心澄仍然翻着手里的书,头都没有抬一下。
“什么中国式的英语,你这么说我妈听到了要打死我的,你不知道她在我的外教身上砸了多少钱。”
易冬话虽然这么说,口气却是相当的漫不经心,他把手里一大摞或拆或完好无损的信封一股脑的塞到心澄手里,同时也终于把他自己强行塞到了她的眼里。
他笑的时候眼睛里似有漫天星辰,实在动人心魄。
心澄又想起他今晚和Chris跳的双人舞,想起他每一个妖娆的动作,每一个流转的眼波。
这样一个人间极品陪在身边二十年,她却看不上,非要看上那片沼泽陷阱,她一定是疯了。
不行,她必须制止自己看着林碧儿的空床铺胡思乱想的愚蠢行为,她不能让任何人看穿她的心事。
想到这,她立刻拿出了英语六级考试的阅读理解开始疯狂刷题。
嗯,这世上的男人多的是,可是大学英语六级的考试机会可不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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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天上午林碧儿回到宿舍时,心澄正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她打算去乡下看看外公外婆。
她的生日,母亲的忌日,也不知道每年这个日子两个老人是怎么熬过的。
二十年黄草荒冢,红颜化白骨,如果让她选,她宁愿不要这仿佛夺舍一般的残忍新生。
“心澄,你要出门啊?我买了蛋挞和奶茶,一块吃点吧?”林碧儿脱掉大衣,露出她白色泡泡袖的低领毛衣。
心澄一眼看见了她脖子上的新鲜草莓。
林碧儿身材娇小,言语温软,梦一般甜美。
她和林昭苏站在一块的确更有反差萌,他硬朗,她娇软,他们绝配。
“好啊,谢谢,我要那个黑糖珍珠的。”心澄笑得真诚,倒让林碧儿当场愣住。
嗯,别说,林昭苏的糖比易冬和Chris的还要甜一些。
外公外婆看见她,果然笑得眉眼弯弯,可嘴里却嗔怪着:“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不好好复习,还跑来跑去干嘛?”
“你们应该对我有信心才对啊。”她挑眉。
“你这个嚣张的样子,有点像你外婆年轻时候的样子了。”外公笑。
“青出于蓝胜于蓝,等回头我博士毕业的时候,您和外婆就换上你们在东洋留学时候的复古西装和旗袍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怎么样?”
“那我们一定努力活。”
“加油啊两位老师。”
洛湖景区到了冬天就变成了滑雪场,凤喜哥每天在景区和家之间来回,她刚好可以蹭他的车。
心澄享受滑雪带来的快意驰骋天地之间的感觉。她运动天赋极好,从小就是启蒙老师的得意门徒。
今日她特地选了条高难度的雪道,一路风驰电掣般向下俯冲,身体在空中飞旋,激起一阵雪雾飞扬,好不畅快。
这条雪道就位于夏天那条漂流旁边,她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这点,直到她路过那片荒芜的芦苇荡,一切的回忆都回来了。
她想起他第一次认真的看着她说:“童心澄,我喜欢你,我想用我的余生好好爱你,保护你,你愿意吗?”
这个场景让她破了防,她突然开始大哭,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又被呼啸的风带走。
她躲在安全帽内,没有人可以看到她的狼狈不堪。
很快,恍惚的脑神经就让她在一个急转弯处发生严重失误,眼前的风景迅速在眼前翻转,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待她醒来时,视线里唯有青灰色悠远的天空和白茫茫冷寂的大地。
高级雪道向来人少,她不知道自己在这躺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头很痛,身体快要被冻僵。
她甚至一度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谁,又身处何方。
她迷茫地站起身来,脑子里全是错乱的时空碎片,可她怎么努力也抓不住其中一片。
“心澄!”一个声音由远及近。
她下意识地朝那个身影望去,来人浓眉大眼,笑容质朴。
“哥!”她认出了凤喜哥。
“打你好几个电话你没接,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风太大了,我没听见。”
“好,天晚了,我们回去吧,你嫂子等你回去煮饺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