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想去出事那个房间看看, 只是那里早就被酒店的管理层严密地控制起来了,任何想要上前一探究竟的人都有被开除的可能。
不过这事儿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端倪可寻, 这个莫总艳名在外, 偶尔一次玩脱了,也没什么奇怪。
只是那个仙女儿看着蛮清纯的, 没想到功力这么深,真是人不可貌相。
自然是谁都没有傻到将这些话说出口, 只说公司新来的员工满脑子不正之风,心思没用在工作上,反而都用在了酒桌社交上。
她们以为把莫总喝好了就能站稳脚跟呢, 完全没想过把主心骨身体喝垮了,整个团队要怎么办, 各个部门确实要好好整顿一下了。
说得有道理,那就让那天拿着白酒和莫总拼酒的女孩收拾东西走人吧,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对吧?
这件事最后给全公司的交代是, 莫凡酒喝太多阑尾炎发作, 不得不紧急安排手术。
没有人知道真相。阿伦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天进门, 他差点被眼前的情景吓死。
说实话,他是想过凡哥在这个童小姐身上讨不到什么好处,可他万万没想到,她是真的敢下死手的,这得是什么样的心理素质?
就他这样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想当初第一次跟着莫凡拿啤酒瓶往别人脑袋上敲的时候都浑身发抖呢!
可是即便这样,那天莫凡见到他的第一个动作仍是摇头,他知道他的意思是——不能报警。
他这四个字表达的倒轻巧,就这垂直九十度的锐器伤,是要跟人家解释是自己没站稳刚好摔倒在直立的刀上吗?
人家医生还不一眼就识破?
就因为他这一句话,他不得不多绕了几条街,冒着他随时可能死去的危险把他送到老朋友的私人医院里。
果然,每一个霸道总裁都有一个做医生的朋友,因为他们大概都有病。
副总高延大发雷霆,阿伦知道他是杨景琪在东原的眼线,他的态度代表的就是上边那位的意思。
也是,这位太子爷万一真的在东原出了什么事,M的天恐怕要塌,到时候无论是高延还是他阿伦万恐怕都万死难辞其咎。
为了一个心里没有他的女人弄成这样,莫凡到底何苦来?
幸好,童小姐下手的时候还没有抱着一定要弄死他的决心,刀口不深且未伤及脏器。
否则这会他必定已经躺在太平间的冰柜里,凉的透透的了。
“报警了吗?”
莫凡成功做完了手术,被医生告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高延才终于想起这码事来。
“高,高总,不,不能报警。”阿伦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说了什么。
“什么?这是故意杀人,你跟我说不能报警?”
高延是个容貌普通的中年大叔,但他在M工作已经超过十五年,也是公司“杨家军”的领军人物,他说话,自带威严气场,阿伦不敢直视。
“高总,您自己看。”透过玻璃窗,阿伦示意高延看向病房。
病床上,莫凡面色如纸,安静地睡着,而心澄和林昭苏正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两个人的白衣服上都是刺目的血迹。
高延眼睛没瞎,他自然什么都看见了,从始至终这莫凡就抓着人家小姑娘的手没放开过。
腹部流了那么多血,要是一般人早就痛晕过去了,他却仍然浅笑着安慰人家姑娘:“你放心,我没事,一点都不疼。”
他是不是脑子瓦特了?人家小姑娘想让他死,他还反过来安慰人家!
只是,他以为这是他一个人的事吗?这关系的是整个集团的未来!
在公司内部,无论杨家军和莫家军怎么斗,实际上,大家都明白,公司将来都是这位太子爷的!
因为杨景琪一直非常谨慎地控制着公司的扩张速度和融资比例,M的实际控制权绝无可能旁落他人!
“心澄。”莫凡虚弱的声音传来,他终于从麻醉中醒来。
心澄和林昭苏听到这声呼唤都从各自的怔忡中回过神来。
这件事太大,太突然,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心理可以承受的范围!
他们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会疯到这个地步,可以为了执念连命都不要。
门外的高延和阿伦也走了进来。
床上的莫凡面色苍白,头发乱糟糟地垂在额前,手背上插着针头,输液管里的药,缓缓流动。
他别处都不看,只盯着心澄瞧。
他如愿以偿地看到她的眼泪扑簌簌地从眼角滴落,再滑过脸颊,落到唇边。
虽然她哭的时候是面无表情的,他看不懂那眼泪蕴藏的含义。
不过,他可以确定,那眼泪是为他一个人流的,他很满意。
“童小姐。”阿伦艰难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