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大哥怎么样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女人都摆不平吧?咱们啊该吃吃该喝喝,今天难得高兴。”
白远鹰抚摸着肚子站起身,拉着众兄弟姐妹往餐厅走,一边走还一边嘱咐赵涛,把酒柜最上面那瓶酒取下来开了。
楼下,白家兄弟姐妹喜气洋洋把酒言欢,楼上白程鹏凌兰夫妇之间的气氛,却降到了冰点。
只见凌兰平日里利落的短发变得凌乱不堪,她美丽而深邃的眼睛里此刻都是怨恨和失望。
和这个男人分分合合二十几年,没想到她还是不够了解他,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
“别生气了,亲爱的,我今天是酒喝多了,我错了,我失态了,你原谅我。”
白程鹏眼神迷离,嘴角含笑,整个人贴过来,试图把凌兰抱在怀里。
以前都是这样的,她爱他,他深信不疑她爱他,不然不可能每次无论他做了什么错事,只要他这样耍着无赖靠近她,最终她都会接受他,原谅他。
就是因为如此的有恃无恐,他今天才敢自作主张当众揭露儿子的身世。
“你让我恶心。”
凌兰避开了白程鹏的呼吸,不看他的眼睛,向后退开。
“哪里恶心,你不就是喜欢我这个味儿吗?”
白程鹏依然是不正经地笑着,继续一步一步地靠近凌兰,直到她避无可避。
“你混蛋!这么多年了你一点儿都没有变。”
“来我再混蛋一个,咱们再生个老四。”
白程鹏说完这句话试图亲吻凌兰,不料被她一巴掌打在了左脸上。
那个声音太过清脆,两个人都被这声音震到,白程鹏终于收起了嬉笑,凌兰也明显错愕了一下,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冷静。
“好,打得好,这一巴掌就当我向你赔罪了,我不该不顾及你的感受,不过我白程鹏的儿子,即使是死,我都要把他要回来。”
白程鹏顺势躺在了床上,虽说是道歉,语气却格外的理直气壮。
“你的儿子?”
凌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开始大笑起来,直到笑得眼泪都出来还没有停下来。
“没错,我的儿子。”
白程鹏像是受到了什么侮辱,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里不再有笑意。
“他是易家的孩子,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他亲生父亲的影子,你看他哪里有一点像你?”
凌兰坚定地和他对视,不闪躲,不退避。
听到这句话白程鹏也笑了起来,那个笑容像是在看笼子里的雀儿在徒劳的挣扎,带着掌控的戏谑。
可笑着笑着,凌兰却看见一滴泪慢慢在他的眼角堆积,颤巍巍有滑落的危险,可最终还是稳稳的停在那,保持着胜利者最后的姿态。
凌兰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这样的白程鹏了,他这个样子倒让她想起了她们彼此年轻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一单一双的眼睛,嘴角永远噙着笑,带着不羁的少年意气,坏坏的让人无法抗拒。
她爱上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谁,直到全城的报纸都在报道她们之间的丑闻……
她恨不得杀了他,事实上她确实那么做了,结果就是他的肩头现在还留着丑陋的疤,就在他的颈动脉两寸的位置。
他去南方的时候告诉她等他,他会证明给老爷子看,会安顿好那个可怜的女人
会,回来娶她。
他走后的两个月,她嫁了人。
一年后,那个可怜的女人撒手而去,留下个五岁的孤苦伶仃的孩子。
她以为她和他之间会从此各自安好永生不见,可兜兜转转现在身边的人却还是他。
可是无论怎样,她和他却仿佛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这十年,他们风雨同舟,他们举案齐眉,他们相敬如宾,亲密却又疏离,彼此都没有再暴露给对方激烈的情绪。
而今晚他的这一滴将落的泪,却像是催化剂,一下子将他们十年黑白色的生活重新上了色。
“好笑吗?”
凌兰不肯泄露一丝心底的情绪给他,仍然是冷冰冰的态度。
“好笑啊,你看我的儿子,无论外表怎么努力地摆脱我的影子,无论品行性格如何像易家的人,可是基因里却还是写着我白程鹏的名字,你说,我和易知秋的博弈最后到底谁赢了?”
白程鹏又一步一步地逼近凌兰,那一滴泪,最后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你别自欺欺人了好吗?我知道你恨我那么快就嫁了人,但是儿子是谁的,一目了然,你这样说,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我早带我儿子做过亲子鉴定了!”
“什么时候?!”
凌兰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着他,像是看一个魔鬼。
“我第一次从南方回来的时候,从幼儿园弄到他的基因样本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