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对方无力反抗,他深吸口气,逼出最后一分力气,刷刷刷刀起刀落,转瞬间,五颗头颅像玻璃珠般在地上滚来滚去。
好血腥、好暴力,向萸想晕倒……
白眼一翻,她正准备倒进血泊中时,黑衣男的声音钻进她的耳膜。“如果你不介意被当成杀人凶手,就晕。”
哇哩咧,杀人凶手不是阁下你吗?关她屁事啊!但她还来不及Argue,下一刻,黑衣男就躺进了……她怀里?
这、这是美女救英雄了吗?
她想要拆下他的面巾,但武侠小说里面,常有那种“看过我真容,就必须跟我结婚”的剧情,所以……呵呵,还是别拆盲盒了。
但脸上那块不拆,身上其他的全让她给拆了,不拆不行啊,他一直在流血,巷子里已经躺五只,如果这只也追随那五只而去,她就算跳进黄河,杀人凶手的名头肯定冠在她身上。
因此一进家门,她就飞快拿出自制的大型拖把,飞快将自家门前的血迹拖乾净。
是的,她很睿智地将自己的鱼肉加排骨捡回来,烟灭自己曾经出现的证据,然后一回到家就立拆卸他的衣服。
她手脚俐落,动作迅速,但她的女红……危在旦夕,不过伤口的美丑哪需要计较对吧?因此在她超高效率之下,没花太久时间,他完美无瑕的肉身出现了几条歪歪扭扭的毛毛虫。
“裁缝”期间,向萸无比庆幸,黑衣男没有突然清醒,要不这会让她级数很低的女红成绩更低——而黑衣男醒后也无比庆幸,庆幸身上的药够重,没让他在半途清醒。
缝好伤口,帮他换上乾净衣物后,向萸本打算做贼喊抓贼,报官捡屍的,没想到隔壁邻居比她“更早”发现断头屍,急急忙忙报了官,她探头瞄出去时,恰恰看见官府把屍体运走。
这样平安了吧?她拍拍胸口自我安慰,试着把那页暴力血腥给翻过篇。
安顿好意外大哥,向萸照原定计画给爹爹做一顿生辰大餐,她绕到后院拔姜,从鸡圈里抓出一只老母鸡,烫水去毛、切切洗洗,待麻油把姜给逼出味道后,再将鸡肉放进去炒到表面转为金黄,最后放进淘好的米和酒,经过拌炒,抽出柴火、文火慢煮,这是爹爹最喜欢的麻油鸡饭。
排骨加入当归黄耆红枣枸杞,熬出浓浓的药膳汤。
做了鱼、卤好五花肉,再摘洗两样青菜,准备等爹爹一回来立刻下锅,另外她也熬了锅鱼片粥,打算等伤患醒来喂饱之后,直接把人请出家门。
她不求回报,只求别惹祸上身。
看一眼窗外,爹爹应该快回来了吧?她想。
进浴间,注满热水,取一套乾净的衣服放在旁边。
泡澡是她最享受的时光。
来到这世界好多年了,几乎忘记二十一世纪的生活方式,独独泡澡这一项她丢不下,也舍不得丢。
温热的清水包围她小小的身子,一寸寸洗去身上疲劳。
她超喜欢这种踏踏实实的日子,喜欢享受亲人的宠爱关注,喜欢被爹爹捧在手掌心,所以真心实意的,她非常乐意拿电脑手机、3C名牌去交换父亲的亲情。
她看重爹爹的心思,一如爹爹疼爱自己的心情,爹爹是她两世以来最最重要的人。
洗乾净后换上衣裳,将头发擦乾简单地在身侧编两条粗辫子,她端着鱼片粥走进屋里,低头看看沉睡中的黑衣男。
他长得很高,起码一百八十五以上,身材相当厉害,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满身肌肉型(这点无庸置疑,她确实脱光了他的衣服),他眼睛狭长,上头两道很有个性的浓眉横过额际,他的皮肤相当白皙,和女子有得拼,照道理推论,他应该是帅的,但眼见为凭,没亲眼确认的事情,她不敢百分百断言。
这样的男人是什么身分?为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追杀他?认真想过半晌后,她耸耸肩,担心那么多干什么,又不关她的事,她更该担心的是还未归家的亲爹。
转身出屋,山光西落、池月东上,她等了又等,爹爹始终没回家,不禁有点着急了。
爹爹不轻易承诺,可这回他亲口承诺过,还承诺得无比郑重。
所以是……差事太棘手?不至于吧,不就是个小宫女之死。
但凡看过宫廷剧,都晓得后宫经常要死人的,别说小宫女,嫔妃的死亡率也不低,这种情况相当合理且正常。
想想,把一群无所事事的女人关在一起,不斗个你死我活生活未免太无趣,敢进宫就没资格当白莲花,都打定主意以争斗为日常生活,即使不幸被斗死,也只能埋怨自己能力太弱。
所以死个小宫女很严重吗?就算死的是嫔妃,那也只能认命,谁让你哪里不好待,非要抢进那块肮脏地?为这种事情让臣官进宫撤查,皇帝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