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晴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头昏眼花,全班同学都不敢出声,非主流老师定睛一看,林芷晴的脸微微肿起,呈现不自然的通红,连带着耳根泛红。
非主流老师害怕了,她急忙从房间里拿出许多小零食,堆放在林芷晴面前,对她说:“这些都送给你,老师知道你最乖了,你一直是一个很好的孩子,答应老师,回家之后,不要跟你爸妈说今天的事,好吗?”
林芷晴当时脑子有点不清醒了,本能地点了点头。但林芷晴的脸变化非常明显,即使她主观上想撒谎隐瞒,身体的变化却是诚实的。林芷晴一回家,母亲就问发生了什么事,林芷晴还没敢说,但在母亲的不断逼问下,林芷晴松口道出了实情。
母亲很愤怒,立刻起身赶到幼儿园里质问那些老师,老师们还在委婉地狡辩着,可母亲接二连三的问题轰炸让老师们都无言以对,只好支支吾吾地道了歉。
隔天,老师们都没有上课,而是团团围在林芷晴座位前,一个接一个审问林芷晴昨晚为什么要告诉家长,逼问林芷晴说出她父母后面打算怎么处理,许多问题一个接一个压在林芷晴身上,林芷晴很害怕,只能一点一点地回答,面前老师们就像黑压压的乌云,强大的气场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说到这,林芷晴原本朦胧的泪眼逐渐变得无神,她呆滞地看着滕旭升,讲不出一句话,脸开始微微泛红,滕旭升察觉到事情不妙,连忙问:“怎么了?你还好吗?”
林芷晴没有任何表情,她倒在滕旭升身上,滕旭升赶紧抱住她,额间传来的温度令他感到异常,一摸才发现林芷晴发烧了。
滕旭升立刻想起了包里的药,可是包里只有消炎药,如果这是细菌引起的发烧还能应付一下,可现在没法确定发烧的原因。滕旭升只好喊来老师,老师们却说她们无法解决,让他们自己先想办法。
虽然不知道林芷晴这里的家在哪,但出去还能找其他人家求救。滕旭升这么想着,对褐发老师说:“老师,那我们出去一下。”
“不行,门已经锁了,只能等到放学后再开。”褐发老师此刻像一个机器人,极其不自然地拒绝了滕旭升的请求,完全不是先前的样子。
滕旭升明白了,这是神塔故意增加的难度,就算这些老师平日里再怎么冷血无情,也不会让一个发烧的孩子自己解决问题。在完成挑战之前,他们应该都离不开这个幼儿园。
滕旭升只好要来了一杯温水,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拿出适量的消炎药给林芷晴吃,他只能祈祷事情不会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我还行……发烧不碍事,就是……感觉全身上下都怪怪的,心很慌……”林芷晴看上去很难受,一直待在滕旭升身边。她心里很清楚,这是沉寂已久的恐惧,多年来被封印的烙印,现在时间的尘土正被慢慢擦去,露出原来狰狞破碎的空洞,往里望去,腐朽之木摇摇欲坠——
独属一份纯真而可敬的胆颤被不断放大,好像真的一切都回到了十几年前,无法逃离。
估摸着等会儿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了,滕旭升带着林芷晴走进教室,还好小静不在,滕旭升将林芷晴座位上的东西都搬到了最外边的一号座位上,随后滕旭升将自己的一部分东西搬到了旁边的二号座位上,既然这两个座位的小朋友今天都不打算回来了,就暂且先坐到这。
没想到小静回来后质问林芷晴怎么坐着她的位置,滕旭升说:“你的座位不是我左边这个三号位置吗?这里怎么又成了你的座位?”
“这里也不是她的座位啊!”
“哦,你可以坐她就不可以?行,你想坐这也行,我和她往里边挪一下,我坐你位子上,你坐最外边这个,行了吧?”
“不行!我不准你坐我座位。”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自己座位又不坐,又不允许她坐其他座位。”
“她自己怎么不坐回自己位子上?”
“她坐哪关你什么事?又没坐你位子上。”
“那我坐哪也不关你的事啊!”
滕旭升差点晕了过去,他被气笑了,合着她就是硬要针对林芷晴,跟这种人扯皮简直是对牛弹琴,他只好撂下一句话:“不好意思,你自己的座位还空着呢,爱坐不坐,你想一直站在那也行。”
小静没有理会他,而是使劲拽起林芷晴,大喊:“起来!这里明明是我先坐的!”
“又在干嘛?”非主流老师出现在身后,小静开始大哭大闹:“这个座位明明是我先坐的……”
“你座位不是里边那个吗?”
小静没有说话,想了一下,说:“可是她能坐这我为什么不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