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为了佐证，翻翻电话，七翻八翻翻出来一条微信：
“拍完以后，他们还给了我下次拍摄的计划，还是这个摄影老师，老板你要去伐？”
啊？
还有下次啊？
宦静看了微信，然后以手箍头，额前头发齐齐被顶起来支棱着。
席间一片安静。
朱丹琪放慢了剥虾的脚步，哦不，放慢了剥虾的手速。
这种蹂躏没有尽头的吗？
于是暴躁狂摄影师还把他看上了吗？
良久。
“小林你下次记得让他们加钱！”
宦静终于放下双手，转向朱丹琪：
“妳虾还没剥好啊？”
“剥好了剥好了，”朱丹琪忙不迭递过去到宦静盘子里：“都剥好三只排队了，老板你觉得我是不是剥虾小快手……”
团建的第二部分是唱歌。
宦静其实唱歌吧也就那样，但是他选择做一个麦霸。
趁着宦静和冯佳佳在上面对唱，朱丹琪跑到小林身边问了他一个问题。
“小林哥小林哥！”
“怎么了？”
“有个事情我一直搞不懂……”
朱丹琪稍微斟酌一下：
“老板为什么不去大公司？”
“啊，你说大公司啊，”
小林抽口烟。
小林平时不抽烟，一喝酒就开始抽烟。
宦静是不管喝不喝酒都不抽烟。喝了酒就麦霸。
“妳觉得背靠大树好乘凉是不是？”
朱丹琪点点头：“就算不去大公司，好歹也像别人一样混个帮派啊。”
“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吧。”
“大公司的弊是什么？”
“一般来说会先让你整容。”
“那老板不用整吧？”
朱丹琪转头看一眼宦静，骨肉匀停，如切如磋，无一不好。
“不是你要知道每个人的审美都不一样，而且人的审美会变化的，”小林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小了：“而且老板也并不算是顶级神颜……”
“我觉得老板脸没什么问题。”
她觉得宦静已经完美了。
“老板的问题就是没有问题。”
小林已经把声音压到最小：“老板好看，但是不是那种辨识度很高，个人特质特别强的好看。你知道他们那个精灵的世界的，反正大家都好看。除了好看，还要让人过目不忘，除了过目不忘，还要个比较典型的风格……”
“那个人风格也不是能整出来的……”
“整不出来先瞎整呗，反正都是商品，商品开发允许试错的吧？”小林抖掉一坨烟灰：“而且老板怕疼。”
“哈哈，他是挺怕疼的。”
“呐，是吧，特别惜命的人。先挺过整容这一关，整完容就是换团队。换完团队再挖个坑让你去对赌什么的……”
“换团队会把我们都换掉吗？”
朱丹琪打个岔。
“嗯，这是个意识的问题，如果你还是保留服务老板这个人的意识，就必然被换掉……”
“喂，你俩！”
宦静在包间台子上面拿个麦大声招呼：
“你俩嘚啵嘚嘚啵嘚说什么呢！我的手机响了好像，灯在闪，77 你接一下！”
·
朱丹琪翻了宦静外套，包包里手机来电了，铃声响得正酣，屏幕上硕大四个字：
“大地真央”
朱丹琪错愕。
啊？霓虹金啊？
“谁吖？”
宦静唱了一句就算大雨让这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然后抱着麦克风问她。
“大地真央。”
“谁？”
背景音乐有点大，宦静又抱着麦克风问一遍。
“大！地！真！央！”
宦静一听这四个字瞬间就怂了。
“啊，是我妈啊！”他就算大雨让这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也不唱了，忙不迭指挥李小骁赶紧关音乐赶紧的啊，然后问朱丹琪现在几点。
“十一点半了。”
朱丹琪拿自己手机给他看。
音乐停了，偌大包间只有宦静手机铃声回荡。
宦静稳了稳气息，然后按开电话，用一种慵懒懵懂的口吻：
“妈……”
朱丹琪有点鸡皮疙瘩。
然后她用一种低无可低地声音问旁边赵苒：
“阿姨是霓虹金吗？宝冢首席啊？老板不说她是西南某地区小领导吗？”
为什么问赵苒，这里有一个原因，赵苒以前是宦静学长。
“绰号哈，你见了就知道了，他妈给人感觉巨像大地真央。”
“哦，那绝对大美人啊。”
朱丹琪赞叹。
“是吧，你看宦静，有其子必有其母不是一句空话撒，有科学根据的撒，遗传学撒。”
宦静看他俩一眼，意思你们不要再嘀咕，然后走到一个角落，向隅而立，接着打电话。
“妈，我都休息了，您这么晚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