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泽吓得脸无血色,却还是硬着头皮狂叫,“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敢这么做就是刑求,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朱哲玄一挑眉,“喔,你相信这世上有鬼。”
“当然有,所以你最好别乱来,不然我死后化为厉鬼,一定天天缠着你——你干什么?”魏泽的声音突然变了。
只见朱哲玄先是眨眨眼,接着一脸惊吓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抖抖抖的指着他身后,嘴巴开开合合的,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魏泽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的问:“你干干干什么?”
“后面……你后面有一个男的手捣着脖子,他脖子有好多血冒出来,正睁大眼瞪着你……”朱哲玄煞有其事地道。
魏泽脸色不变,猛地一回身,慌乱的看了看又急急回头,强装镇定,“骗、骗子,什么都没有!”
“那男的说你杀了他,他要找你偿命——啊!”朱哲玄突然惊恐的鬼叫一声,转头就跑。
刘聪脸色一白,下意识的跟着跑。
“等等,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开门啊,快来人啊——”
牢狱里回荡着魏泽的狼嚎鬼叫,连狱卒也吓到跟着跑出地牢,但到底发生什么事,他也是一脸茫然。
刘聪慌乱的追出来,却见刚刚还吓得脸发白的朱哲玄抱着肚子大笑,脸上顿时有些尴尬,“下官以为世子爷真的看到……”他也吓出一身冷汗呢。
“玩心理嘛,那魏泽让我这一诈,就知道他做了亏心事,关押的这几日肯定心神不宁,等我把证据找出来,他不认都不行。”朱哲玄挺直腰板,拍拍刘聪的肩膀,信心满满,英姿飒爽的离开。
刘聪拭拭额上冷汗,回到书房,将刚刚的事一一说给薛弘典听,“不得不说,朱世子脑子是好使的。”
薛弘典看着最倚仗的师爷都称赞起外甥,突然开始期待外甥破案的那一日。
夏末时分,天空灰蒙蒙的,带来点早秋的凉意。
县衙大门前,两座石狮分坐一左一右,两名差役守在大门,几名老百姓鱼贯走进去,但也有几人停下脚步,往里面看了看,才又抬步往前走。
“那件命案大概还是判不下来吧。”
“嗯,我没听说有新证据,看来魏泽没事了,可怜张三那个老好人。”
两人边走边摇头。
今日,薛弘典再次升堂办案,但他仍无法定魏泽的罪,没有真凭实据,只能对他动之以情,让他愿意面对自己犯下的错事。
“大人啊,草民冤枉啊!”公堂下方,魏泽仍旧咬死不认,拼命喊冤,“大人没罪证,就该放了草民,难道大人想屈打成招,还是想用下三滥的方法逼草民认罪?草民确定上回来牢里的公子就是大人的亲外甥,他妄想以厉鬼偿命想吓唬草民,草民没做亏心事,才不怕鬼!”
薛弘典一拍惊堂木,“上有天,下有地,有没有杀人魏泽你心里清楚,传证人。”
他传了几名所谓的证人,这些人不是邻居就是张三的亲友,他们指称的事大多一致——张三与魏泽口角冲突不断,人一定是魏泽杀的。
但这些控诉都没有实证,两造双方吵吵闹闹,直接把公堂变成菜市场。
薛弘典头疼不已,最后只能将人犯重新关押,择日再审。
一连几日,他跟师爷及衙役闭门商讨这案子可能的突破口或新事证,但都毫无进展,凶刀至今也没找到,若是再无新罪证就不能拘押,这让他们非常不甘心,薛弘典在回后院吃晚饭时都有些食不下咽。
“清风那里也没进展?”郭蓉关切的问。
薛弘典摇头,“根本没看到人。”
入夜后,济世堂仍灯火通明,外地来了个小病患,孩子突然生了重病,没几天人就脱了形,村里的医婆说是中邪没救了。
孩子的爹娘不放弃,过来寻医,伍大夫让小厮去县衙将薛吟曦请过来。
薛吟曦把脉问诊,孩子爹娘转述孩子脸色一日日焦黄,常常恶心呕吐,很快就瘦成皮包骨,奄奄一息。
薛吟曦看着伍大夫。
他点点头,“据我诊断,这孩子是因胆道阻滞而引发的病症。”
“嗯,胆气上逆形成口苦,再从脉象观之,肝胆气流不畅,造成经脉阻滞,胆液排出亦不循常道,逆流于血脉再广泛于肌肤形成黄疸,好好调养几日,应无大碍,伍大夫太谨慎,您的医术很好的,比吟曦更精。”薛吟曦话说得真诚。
伍大夫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我这不是想让你也看看,说真话,学着你拿手术刀,才发现自己留在安逸圈太久了,不够勇敢。”
他这阵子感慨很深,看到这个病患时,他竟然有些不确定自已的医术,因此才请薛吟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