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老百姓们听到来人是雍华帝最宠的凌阳王,也起了一阵骚动。
王爷与他们些村人一比,犹如云泥之别,他竟也不畏生死的过来慰问,村民们都激动了,“是凌阳王!是凌阳王!”那个玉树临风、绝美无双的凌阳王啊。
俞采薇听到声音,看了过去,潘威霖心心念念的少女终于把目光放到他身上,他对她回以一笑,口罩下的她脸红了,低下头,连忙继续手下的活儿。
但接下来的日子并不顺利,俞采薇眯着眼睛,抬头看着亮得刺眼的万里晴空,这几日一时倾盆大雨、一时艳阳高照,对疫情的管控更加困难,死去的人数更多了。
蒋老太医与谢皓南还多次隔着栅门谈论商议,把所有病患用过的碗汤匙收起洗净后,还得用滚水再消毒一遍,仍有些一筹莫展。
难民村中有一临时休息室,蒋老太医让俞采薇进到里面,与几位已经在研发药方的老太医们一起商议。
潘威霖也在忙一些事,她知道他让天地玄黄也跟着来了,还暗中吩咐他们不少事,但再怎么忙,一天中,他总会来到栅门前看她一眼。
然而,随着染疫的人数愈来愈多,他离她的距离也愈来愈远,因为收容的区域要拉得更大,一些太医已经不堪负荷,也有几人染疫,情况相当不好。
人在面对生死时总是自私的,有些医者想离开了。
他们是主动来帮忙的,又不像他们是太医、女医,有上头的人压着,不干就得接受朝廷的重罚,死了还有抚恤,且看着死亡的人愈来愈多,有再多的仁心也被这一具具屍体磨掉了。
俞采薇原本就纤瘦,现在又比潘威霖几日前见到时又瘦一大圈,他看了很不舍,但她却精神很好,“快好了,疫情的解药有眉目了。”
她跟几名太医已经好几日没有休息,如今总算有些进展了。
难民村里其实还有分隔离区、重症区。
“我还不想死,我还有好多事想做,救救我,拜托大夫,救救我……”
“我家里还有个小弟,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我也不想死,我要当爹了,我要看着我的孩子出生,呜呜呜……”
“对,我们要活下去,我们要活下去。”
“不要留在这里,我们要出去,要出去。”
“对,没有人被治好,都死了,一个个死了,死了……我们不要死啊!”
虚弱的病患因愤怒、害怕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有人挣扎着要起身,吆喝叫着,“走开,我们要出去……”
“要出去,不要在这里等死!”
病患们愈来愈激动,有些人踉跄起身,有些人用爬的,就是要离开。
骚动愈来愈大,蒋老太医及多名大夫、一些自愿帮忙的村民都急着安抚,而俞采薇跟银杏也从休息室冲出来,就见那些重病的居然要冲往栅门去。
在这吵吵闹闹、剑拔弩张的时刻,四道黑影突然飞掠而来,停到栅门前,随即,暴动的人就看到潘威霖大步走到栅门前,四名黑衣劲装男子分站他左右。
“是凌阳王!”
暴民们一见这尊贵的王爷,吓得腿软,一个个跪下来。
潘威霖开口,声音不紧不慢,透着一股能让人平静下来的坚定,“本王承诺,会尽我所能的让你们每一个人都活下去,但只要有人再闹事,本王会让他永远的离开!”
意思是,再也睁不开眼的意思,闹事的百姓不敢说话,更不敢乱动。
“此事过后,本王亦承诺,会禀明皇兄,助你们重回过去的安稳日子,但在这之前,你们要做的,就是配合大夫们的治疗,听到没?”
他那双冷峻黑眸及浑身散发的慑人气势,再加上他说的一席话,每个病患都被震慑住,只能频频点头。
俞采薇温柔地看着心爱的男子,男人回视她的目光更温柔。
日子一天天过去,俞采薇等人终于研发出解药,疫情也得到控制,朝廷送来的物资和解药更一批批送往染疫扩散的其他地区。
这些都是台面上的事,台面下,潘威霖身体的殊心也清除了,梁森依照她开的药方,定期从京城将解药送来连城,但这事还不能公开,得瞒着。
俞采薇用药草做了涂剂,涂在他的脸上,让他看来气色惨白。
瘟疫受到控制的好消息也在京中沸沸扬扬的传开,同时传开的还有疫情解决了,但前去监督疫情的凌阳王身上奇毒发作,身体愈来愈不好,不得不急急送回京城。
外界不知的是,还有两封密信在快马护送下,早一步送到雍华帝手上。
御书房,金丝楠木长桌上搁置一卷卷待批阅的奏摺,总管太监静静伫立一旁。
雍华帝一身常服,看着桌上的书信,那是俞采薇写的信,指潘威霖最多只剩一个月的时间可活了,而他向她透露一件事,他有一个心愿……最后一个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