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让人容易迷路的悠长深邃的青砖巷子,断成了一截一截的。
李韵站在锈迹斑斑的红色铁皮门口,门关着推不开,应该是从里面插着了。
从门缝里瞧进去,不像有活人生活的痕迹,杂草长的有人高,挡着什么都看不到。
李韵想进去看看,不光是里面反锁也许会有物资,还因为这是她的初恋张超的家。
他们从幼儿园就是同学,一直到高中,后来张超辍学了,她也考上了大学,父母又离异,竟然就这么失去了联系。
李韵在隔壁找到个竹梯,爬上院墙。
坐在院墙头,她把竹梯用力往上抽时,差点摔下去了。等她拍着胸脯定定神,把竹梯放下去,小心倒退着爬下去,还有一节时直接跳了下去,脚被震的有点酸麻。
从杂草丛里挤过去,她推开堂屋的门,里面空荡荡的。
桌子好像曾被劈开,因为只有四条桌腿躺在地上,而桌面被卡在转弯的楼梯间,想挡住什么。
李韵费劲的搬开桌面,往二楼去。
楼上堂屋家具都完整的,两个卧室的门都关着,右边的门里面好像有动静。
她推了推,没推动,从里面锁着的。她艰难地咽口水,清清嗓子小声喊:“有人吗?”
没有回应,她又提着胆子喊了两声,听动静确实不是人了。
门锁位置被她用脚一下一下地狠踹,这种事她有经验,三脚下去,门框断裂,门开了。
床上的人大字型摊躺着,偶尔动一动幅度并不大,因为四肢被捆着。
走近细细看,竟然是张超!
他全身衣物基本完整,看被捆的方式,应该是自己绑好井绳钻进去,再把自己的两只脚和左手挨个捆好,右手那里的绳子比别的都长,嘴巴可以拉紧活结。
张超看不到李韵,因为他是丧尸。
亲眼见到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变成这样,李韵心里很难受,转身高低脚地离开了。
等过两天心情平静些了,她再次来到张超家。
站在门口,她给自己打气好一会儿,这才推开门,一步一步地走到二楼。
张超安静的躺在床上,偶尔动一动,白皙的脸瘦的像是那种重度厌食症的患者,说是骷髅都不为过,眼珠是白色的。
李韵看着看着,突然转身出门,往建筑学院跑去。
她找到医务室,从抽屉里翻出来两只一次性的针管,又把一根橡皮管揣在口袋里。
又一口气跑回张超家,李韵在沙发上坐下来,着急的撕开一次性针管的包装,橡皮管套在胳膊上,用牙齿帮着拽紧。
她哆嗦着把针管扎进了静脉,拳头一下一下的紧握又松开,好一会才抽出来半管子血。
李韵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下意识觉得张超可能饿了,便突发奇想用自己的血喂他,看能不能发生点奇迹。
暗红色的血一点一点的被打进张超嘴巴里,竟然还会吞咽。
李韵看他喝完血还在茫然的把头往前伸,喉咙里发出吼吼的声音。
等了两个小时,李韵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一样的,一点变化都没有。便有些气馁,垂头丧气的回家了。
半夜里,张超被白膜蒙住的眼球中间,慢慢的出现了黑色的瞳孔,脸上的青筋暴起,很是狰狞。
就见他四肢在床抖动,整个身体都在抽搐!半个小时候后,突然又恢复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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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韵给菜地细细的浇水,出了小绿苗了,想到不久就有菜吃了,她高兴的唱起歌,“一根藤上七个娃!啦啦啦。。。”
天天都是煮稀饭吃,快寡淡出鸟来了。自从末世开始后,她吃的越来越少,以前减肥少吃一口都感觉饿的慌。现在每天吃两碗稀饭也不觉得饿,倒是不错省粮食了。
想起来有两三天没去张超家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变化。
人偶尔还是需要和人交流的,虽然他是丧尸,也能当个安静的听众对吧。
院子里还是和离开时一样,放在门后的做标记的枯树枝,位置一点没动还是垂直的L型。她跨过去,直接往二楼走去。
“哈喽!柱子!今天天气不错嗷。菜地出苗啦!姐马上有菜吃啦,当当当!”
猛地她发现,张超的眼睛有瞳孔了!喊他名字,依然没反应!
李韵喜极而泣:自己的血肯定有问题!
她用剩下的那只针管又抽出来满满一管子血,给张超小心喂下去。
抽了太多血,李韵头开始有点晕,身子发颤,一种饿过头低血糖发作的感觉,一会就晕过去了。
等她醒来时候天都快黑了,张超还是躺在那里安安静静的。
李韵慢慢的撑起身来,看了看他的眼睛,小声说:“明天我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