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过急道, “天阁主,您就别卖关子了, 直接告知我们究竟怎么回事?”
“不急,不是甚大事。”天阁主捋着胡子,依旧不急不慢。
他拿出天机阁的镇阁之宝——溯源镜,也是他的本命法宝。
对准沈辞亭,“各位一看便知。”
沈辞亭不合时宜想道,这要是个照妖镜,他不得现出原形?
好在系统本事不够,但走的是正规程序这一点没有骗人,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
沈辞亭在溯源镜的照射下,并没有出现神魂和肉身不一致的画面,镜外镜内,唯一不同的是,镜子中的他身上凭空出现了一根红线。
一根红得发黑的红线。
“这是怎么回事?”
“一看怨气冲天啊。”
云不过试探用剑在相同位置挥砍几下,溯源镜中的红线没受任何影响。司徒信则是用灵力在沈辞亭的心脏处隔绝外物,同样没有作用。余下众人使出百般本事,红线依旧存在。
天阁主摇头,“没用的。”
公孙旭瑞躬身道:“还请天阁主解惑。”
“公孙宗主折煞老道了。”天阁主侧身避开,“诸位不都心有成算了,沈峰主欠了情债,时时刻刻在还着啊。”
“无稽之谈。”司徒信说道,“红线那头,连着的是我宗外门一女弟子,沈峰主和她交集不多,怎会欠了她的情债?”红线上缠绕的怨气,不是一朝一夕生出的,“这得杀妻证道多少回?沈峰主未曾出过宗门,唯有在‘三千界’中历练过一回,难不成是在‘三千界’中欠下的?”
后头一句,明摆着是司徒信随便胡诌一通。
哪知天阁主一抚掌,“司徒真尊所言,虽不中亦不远矣。”
司徒信:“......”
“看来司徒真尊与我天机阁有缘。”
司徒信信了他的邪,“还请天阁主言明。”
天阁主:“莫急,沈峰主本人尚且冷静非常,司徒真尊多些耐心。”
“天阁主,本尊耐心还多,你瞅瞅云峰主手中嗡嗡作响的剑,云峰主怕是要控制不住了。”司徒信两相对比,云不过都衬得眉清目秀起来。
天阁主假意咳嗽两声,要揭开谜底了,沈辞亭突然开口,“是上一世欠下的吗?”
天阁主的话被憋回了喉咙,“对。”
太衍宗的修士暴躁不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不懂得给老人家台阶下。
沈辞亭肯定道,“溯源镜能看到缘由。”
“对。”
“麻烦天阁主了。”
故事很俗套,有情女遇上了负心男,‘明琴’是沈家替‘沈辞亭’收养的童养媳,连年战乱下,‘明琴’和家人被迫分开,流浪到沈家,成为了童养媳兼丫鬟。吃的比狗差,起的比鸡早,伺候沈家上上下下五个主子,算上‘明琴’,沈家一共六人。
‘沈辞亭’有读书的天赋,过了十来年,战乱平息后,重开科举,他自然要去经常考试,一走便是数年。‘明琴’在家不仅要刺绣替他挣银两,还要操持一家人的吃吃喝喝,沈家四老不是好相与的,压根儿没把她当人使唤。
‘沈辞亭’杳无音讯,沈家四老却逼着‘明琴’年年往京城寄银子,银子哪里来?自然是她刺绣得来的,不分日夜捻针挑线,‘明琴’的眼睛近乎全盲。这种情况下,她还要给沈祖父沈祖母侍疾,送走两位老人后,沈父沈母又病了,‘明琴’明白这是心病,因为‘沈辞亭’生死不知。
她谨记着自己是‘沈辞亭’的妻,花了十二分心力照料沈父沈母,最难过的时候,‘明琴’已经备好了自卖自身的牌子,只沈父沈母坚决不同意,明琴是‘秀才’娘子,绝不可做一丝一毫损害‘沈辞亭’名声的事。
后来怎么熬过去的?‘明琴’不愿在想,十里八村的地痞流氓出入沈家,心情好了给丢下一钱银子,心情不好‘明琴’就是泄欲的工具。沈父沈母嫌她脏,却还是喝着用她的脏钱买来的汤药。
只他们没福分,一前一后闭了眼。
在‘沈辞亭’衣锦还乡的前夕,带着娇娘幼子。
‘明琴’自知配不上‘沈辞亭’,已想好找个地方了断此生。
却没想到,人的恶是难以想象的。
“沈辞亭”竟然要动手杀了她,原因是他的‘娇妻’顶替了自己的身份,他害怕她或者暴露这个秘密,回乡的目的不是思念亲人,而是来送她上路。
“明琴”流出血泪,她多信任他啊,恨不得把幼时的趣事全都让‘沈辞亭’知悉,没想到最后,‘沈辞亭’靠着对她的了解,成功让青楼女子变成了富商之女,叫着她的爹娘,享受着属于她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