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一老副将叹气出声,“唉,早该不借兵给济峡关了。”
另一副将扬声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还是把棠丫头那些阵法练好,未必打不赢他们。”
陶皓庭一拍桌子,厉声道:“对,咱们何必长他们志气,灭自己威风,都给我想些实际办法。”
这话一出,众人又沉默了。
沈拾凝站起身,冲陶皓庭拱拱手,“将军,北雄人每次来,都是分开攻城,那我们就把十万将士分成多队,守在他们可能进攻的城下,用阿棠那望远镜监视着,他们从哪攻来,我们就调动兵力,往哪反击。”
“郡主这个法子妙,”陶卓煜听完,忍不住赞道,“咱们也可以针对性的排兵布阵,他们那些猴子兵,肯定会选在有树的地方攻城,咱们就把箭羽队放在那里等着他们。”
一副将激动的说:“那些野狼队,定会被他们带去没有修完的城墙口那,我们把火油搬去那等着。”
“他们那些大雕,肯定会用在咱们主城门这里。”
众副将纷纷把心中猜想说出来。
陶皓庭一直锁着眉头,时不时的提出一两句他们遗漏的问题。
足足商讨了一大天,才拿出一个稳妥方案。
按照沈拾凝说的,把十万兵,分成五路。
三万最厉害的兵,由陶卓煜领着,到流放犯人住的营地那里,和他们一起守住北雄人的白狼队。
五万阵法练的最好的兵,留在主城门下。
一万箭羽队埋伏在有高山的城墙下,应付长臂猿。
剩下一万在城内准备各种兵器物资运输。
邬野城内百姓,也知道了北雄大军来的消息,纷纷献出自家的粮食棉被。
成年男女们自发的组成送物资小队,把东西送到三处大营地。
傅靳旸也没有闲着,拖着病体,带着亲卫,开始在陶家城下各处巡逻。
他最常去的就是流放犯人住的营地。
如今大雪封山,没法继续修城,一万多犯人跟着三万多将士一起练习杀敌技巧。
傅靳旸来了之后,巡看一圈,发现那些百姓送来不少棉絮和生石灰。
不过,他也没当回事。
天黑时,他以身体不适为由,到了他暂住的帐篷,没有再出来。
守在他帐篷外的亲兵,宛若两座杀神,不准任何人过来打扰。
实际上的他,早已经去了城外,抄近路去了北雄兵大营。
这次带人来邬野关的是一个三十多岁,五官阴柔,戴着白狼帽的高瘦男子。
他们扎营在一片雪原之上,那群被他们驯养的野狼和猿猴,在营地周围匍匐着。
空中的大鸟们,倒是没了身影。
叶霓棠在他们营地的千米之外,用望远镜一直跟着傅靳旸,见他跟着那男人进了主帐篷。
叶霓棠调动耳上置放的接收器,一道重重的巴掌声就传了过来。
接着响起一个男子的怒吼,“傅靳旸,本王让你把萧元瑛的女儿抓来交给我,你为何不送?”
他的声音不似其他北雄人那般粗犷,反而有种阴寒邪魅之感。
跟北雄话和大峪话的腔调都不相似。
“请烈王恕罪,当时情况紧急,我还没有来的及送,就被他们发现了。”
这是傅靳旸说的话,语气十分恭敬谨慎,和他平日里温雅语气成反比。
“傅靳旸,你最好不要欺瞒我,否则你们一家会死的很惨,至于你娘,你这一辈子也别想见到她了,”
被称烈王的男人冷哼一声,语调又缓和不少,
“上次,你弄丢那么多的粮草兵器,害死我三万战士,君上很生气,若这次,你还不能助我们攻进邬野关,你们傅家也没必要存在了。”
“烈王殿下,上次是我着了别人的道,还请你在君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这是邬野关的兵力防御图,请你过目。”
“呵,大峪想用这点兵跟我抗衡,不自量力。”烈王嗤笑出声。
他们的对话,听的叶霓棠眉心不由的拧到一起,看来她怀疑错了。
傅靳旸不是北雄的烈王呼延韬,这个才是。
那她在北雄兵营见到的那个蒙面呼延韬到底是谁了?
在她疑惑间,傅靳旸的声音又起,“他们在这里留了三万人,你可往那里派弓箭手远距离攻城。
这边五万人善阵法和近身攻击,可让狼猿进攻。
这里藏着箭羽队,你派小队拖延,不要让他们有精力支援别处……”
傅靳旸细细讲解着陶家城下的布军情况。
烈王听的十分满意,“君上让你带个信给你爷爷,告诉他,不要以为他儿子做了大峪皇帝,就忘了自己是北雄人的身份,这次我们拿不下大峪,他儿子的皇位也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