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的源头,则是从山顶上堆积在一起的巨石下沁出来的。
叶父叶母开了面馆后,没时间种植,就把这片山地交给了叶老汉种。
叶老汉却在老薛氏怂恿下,直收粮食,不承担税粮。
叶父叶母一气之下,把土地交给了村里,成为全村的共有财产。
可那条小溪常常干旱无水,灌溉不方便,遇到干旱年收入的粮食,都不够缴税粮的。
因而村里人也不愿意种,于是十亩熟地,又成了荒地。
去年姐弟仨带着俩孩子搬回来后,叶清泓开出了三亩多,错过了种小麦的时节,今春全种了黄豆。
他种的早,黄豆秧子上已经结出豆荚了。
叶霓棠浇过灵泉水的那一块,豆荚里鼓蓬蓬的。
“大姐,二姐,天快黑了,别拔了。”
叶清泓浇完菜,也来了豆子地。
叶霓棠身体庞壮,蹲着挺不舒服的。
她早就不想拔了。
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指着那几棵饱满的豆子。
“我们今晚吃青豆子吧!”
“吃青豆子?”
叶清泓和叶妡颜都懵了一下,不是吃黄豆吗?
青的怎么吃?
“对啊,医书上说青豆子,比黄豆更好吃。”叶霓棠神色自若,看不出一丝瞎编。
听到医书,姐弟俩打个寒战。
大姐看的那些医书,多是文人写的话本子,根本没有依据。
“嗐,炒点尝尝,也没啥。”叶妡颜讪笑的跑过去,拣大个的摘。
接着叶琅琅也跑了过去。
娘亲要吃豆豆,他要给娘亲摘豆豆喽!
叶清泓抱起叶珎珎,笑着先回去了。
刚走到门口,脸色就寒了。
随即大怒道:“何继财,你把东西放下!”
他就走开一下没锁门,就让这个恶坯钻了空子。
“呦,清泓回了。”
何继财一手搂着老母鸡,一手提着蜂蜡,背上还背着篓子,笑呵呵的和叶清泓打招呼。
“你把东西放下,你们家的账,我们过两天还。”
叶清泓拦在何继财前面,不准他把东西带走。
原本还带着笑的何继财,露出凶相。
“叶清泓你个死崽子,我看在你老子面上,对你们一再宽容,你们倒好,有了钱还别人,不还我,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何继财,你想怎么个无情法啊?”
叶霓棠拉着叶琅琅从屋后拐角走出。
何继财是村里的地主,肥头大耳,又矮又胖。
和她这大胖身子比,唯一占优势的是他皮肤白。
叶父叶母在家时,他常常去面馆推销他家的面粉,那叫一个殷切。
因着叶家面馆,和供货商都是月底结算。
叶家出事时,正好赶上月底,原主和叶父叶母被抓进牢里,面馆也封了。
叶清泓和叶妡颜,带着俩孩子,急得跟无头苍蝇一样,不知如何是好。
所有的供货商,见叶家这事,都没有逼着姐弟俩结账。
只有这个何继财,寸步不离的追着叶清泓,要他们还钱。
叶清泓只能先还他的钱,哪知算账的时候,原本十五两银票的货款,变成了六百两。
何继财非说是叶父跟他借的,还拿出了和别人一样的,叶父写的欠据。
他那么抠门的人,怎么会借钱给别人。
姐弟俩都不相信他。
并且,叶清泓作为家中唯一的儿子,对家里的账,是一清二楚的。
他知道何继财这是想趁火打劫。
一气之下,就没再提还他钱的事。
可一个村子住着,叶家有个什么事,他马上就知道了。
只要一个不注意,他不是来搬走一袋谷子,就是提走半罐子油。
说这是叶家欠他的。
对于叶霓棠,何继财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他看向她身后的叶妡颜,笑成了狼外婆。
“妡颜回来啦,听说你不在你二叔那做工了,那去我家帮忙吧,工钱不比你二叔那少哦。”
叶妡颜嫌弃的看他一眼,就去拉他背后的篓子,
“何继财,我家就这点粮食,你拿去了,把我们饿死,你那钱也别想要了。”
何继财躲闪着,不让叶妡颜拿,还恶狠狠的看着叶琅琅,“那我就把你家俩野种卖了。”
“啪!”他刚说完,脸挨了一下。
叶霓棠吹吹自己的手掌,冷冷的盯着他,“卖我儿女?我先弄死你。”
“死胖子,你敢打我?”
何继财不可置信的看着叶霓棠,“你是吃了狗胆还是猪胆,你看看我是谁,傻婆子,你不想活了是吧?”
“嗤,你就是一头猪,”叶霓棠骂完,垂眸看着叶琅琅,“带妹妹进去。”
“好。”叶琅琅乖乖的跑到舅舅身边,拉着妹妹进了院子,还跑进了卧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