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厅南不是个爱装的,或者说,在谭晓松面前,他懒得装。
“要多少?钱或资源?能补偿给你的,也就这些。至于你的生活,我不干涉,你也干涉不了我。”
男人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在他眼里,这就是场交易。
他也看出了谭晓松眼睛里的怒色,但他还是要赌。
“虽然我不缺,但不要白不要。”谭晓松盯着他:“万町股份给我,一分都不能少。”
“你胃口真大,脸皮也厚,我送我女人的东西,你也愿意接盘?”
谢厅南拿捏了她的骄傲,懂得怎么在她伤口撒盐,要她放手。
“你……”谭晓松脸色泛白,猛的起身,又强迫自己坐了下来。
眼前的男人冷血起来,她搞不定。
如果她再故意去戳他的痛处,那就不仅一分得不到,还会把他得罪透顶。
“北美控股的所有民生的股权,全部给我。”
“可以。”
“让虞晚晚离开京城,永不再回来。”
她看到谢厅南黑了脸,手背上青筋暴起。
“如果你想成为第二个温安安……”男人双目猩红。
“哗。”谭晓松把剩下的青柠汁泼到了谢厅南脸上:“今天就把股权转让,我等你律师电话。”
女人拿起包,高跟鞋噔噔噔的声音响起,气急败坏离开。
谢厅南一点一滴揩干了脸上的青柠汁。
他缓神好久。
虞晚晚的名字还在被提起。
每提起来一次,他的心上的伤疤,就把狠狠的揭开一次,血淋淋。
很难过,又特么太想她……
八月的那天下起了蒙蒙细雨。
颐和园里,来往着谢家和谭家喜气洋洋的人。
没有喜气的只有两个人。
就是那金光灿灿的名帖上的两个人:谢厅南vs谭晓松,听松宴,订婚之喜。
身着百鸟朝凤专定旗袍的谭晓松,默默的拍下了那张名帖。
转手便发到了朋友圈。
想了想,带了试探般,她给备注“是敌是友的人”发了消息:“你好。”
能发过去,没删除她。
唇角带了抹冷笑,谭晓松把名帖照片发过去,附了一句话:
“对不起,小姑娘,接受命运吧,笑到最后的人,不是你。”
第173章 京城一梦,浮生若歇
虞晚晚正在有着南城风光的院子里,静静的看书。
手机响,她拿起来,看到“平行线”几个字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有些事情,她可以猜到,也知道,是或早或晚。
只是没想到那么快。
也没想到,向来清冷自持的自己,在看到那个女人发来的消息时,会愁肠百结,汹涌的情感,在全身翻涌。
连拿着手机的手指,也颤抖的有些控制不住。
她看着亭子外的蒙蒙细雨。
想着去年此时,她从南城来到这里,住到颐园,开始认识谢厅南的那一天。
也是八月。
八月相识,如今,也不过是一年。
虞晚晚揉了揉眼睛,眼中雾气弥漫的厉害,让她不得不狠揉了几下,才能看清手机屏幕。
她不再犹豫,点开。
谢厅南vs谭晓松,听松宴。
大红的名帖,配着八月蒙蒙细雨,像一首爱情的挽歌。
祭奠爱情。
她走出凉亭,回到房中,拿起水杯喝水,发现杯子里面是空的。
泪止不住,她一遍遍在心底安慰自己:“该结束了。这繁华的京城,本就不属于你。”
本来是想两年再结束,如今,对方给了自己一年的痛快,难道不应该感激?
今日,家里只有她一人。
京干医院有位高位老领导来体检,退休后一直是关山教授给检查,所以,他看着虞晚晚吃了早餐,就直接出门了。
关润清平时住在名悦山庄,康养集团的事情也十分忙碌,隔三差五才会到怀柔一趟。
或许是天意吧。
虞晚晚到书房,取过来白纸,认真的写着:
爸爸,哥哥,京城一梦,良辰几何?如今,梦醒了,满目疮痍。
晚晚对这个城市来说,只是过客。一念走了,他也散了,我的心,早就空了。
我想去找让我的身体和心灵都能安放的地方,从此不再过问凡俗事情。
女儿不孝,就此别过,就当从未出现过。勿找,勿念。
虞晚晚把书信小心翼翼放到关山教授常读书的书桌。
跪下身子,对着那个关教授常坐的凳子,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什么东西她都没收拾,还是带了那三样东西:一幅画,一枚戒指,一个手串。
她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回望这个她和妈妈冉梦,都曾短暂居住的地方,上车,踩上油门,直往西北方向驶去……
(据悉,那时的虞晚晚,存了生死无畏的心,车内的导航,直指昆仑山、可可西里山以南,冈底斯山和念青唐古拉山以北。那里属于藏北无人区,又被称为“生命的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