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看着周宜略显殷勤的语气,有些疑惑,是自己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周大人在讨好一个村姑呢?
他抬头看了看容颜姣好的村姑,又望了望一脸威严的周大人,摇了摇头,真是糊涂了,周大人一心为民着想,是大家的福气,他怎么能生出这样的错觉来,真是该打,该打。
“大人请跟民女来,民女家的鱼被人活活毒死,田里的水都被污染,要知道,粮食,可是咱们老百姓的命根子啊,大人一心为民,善良正直,一定要为民女做主啊。”
姜吟吟一脸委屈和悲伤,泪花在眼眶里打转,满眼崇拜、恳求地望着周宜。
虽然知道了是阿寂这边的人,但是还有其他人看着,做戏还是要做的。
话音落,姜吟吟感觉身边凉嗖嗖的,她扭头一看,只见在自己身旁的男人,面无表情,但她似乎从中看到了一丝丝委屈?她忍不住想笑,又想到现下的场合不适合笑,她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快要藏不住的笑意。
她悄悄走近,拉了拉身旁男人的衣袖,向他眨了眨眼睛,对着他做口型。
周宜感觉自己背后一阵凉意,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抬手抚了抚手臂,连忙退了几步,轻咳两声,“咳咳,本官自会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远离姜姑娘之后,天气回温,阳光明媚,他轻扶乌纱帽,将手背于身后,抬脚向前。
几人来到了案发现场,吴氏坐在树荫地下,垂头丧气。而姜爹不知所踪。
“娘,我回来了,周大人能力非凡,一心为民,一定会帮忙我们抓住真凶。”姜吟吟走到吴氏的身边,拍了拍吴氏的肩膀,道。
吴氏听到闺女的声音,连忙抬头,果然面前多了不少人,想来那位戴着乌纱帽的,就是县令老爷了。
她连忙起身,手抓着衣摆,红肿的眼眶里带着光亮,她九十度鞠躬,十分虔诚:“大人,求大人做主,将这凶手抓拿归案,真是个害人精啊,粮食都浪费,这样不懂得珍惜粮食的人,真是该死,老娘诅咒他,干啥啥倒霉,霉运缠身……”
周宜被大嗓门震得耳朵难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里默念:这是主子岳母娘,主子岳母娘,骂不得,骂不得。
惯会察言观色的师爷看着周大人的表情变了变,瞬间秒懂,脸拉下来,黑沉沉道:“大胆!大人面前,不得放肆,嚷嚷什么?情况我们已经知晓,自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话音落,田地里安静了,吴氏被吼也不要气,陪笑道:“谢大人,谢大人,大人英明,师爷英明。”
说完后,她退到了一边,拉住姜吟吟,小声道:“闺女,你爹去其他田地里巡视了,娘现在去找他回来,出了事情啊,还是得有男人在,男人跟男人比较好说话。”
出了这事儿,吴氏心慌,下意识依靠自己的丈夫,在她的心中,丈夫大于天,丈夫可以撑起一片天。
姜吟吟点点头,“娘,你去吧,有我在这儿,不用担心,大人们都是好人,光明磊落,一心为民。”
吴氏点点头,又转身看向闺女旁边的任祭,开口道:“钰小子啊,这里就靠你帮忙看着点了,我去找找孩子他爹。”
任祭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婶无需担心,我会照看好吟吟。”
听到任祭的承诺,吴氏放下心来,看着在一旁查看情况的大人,她扭头离开,去寻找孩子爹。
周宜亲自上前,观察周围的各种痕迹,师爷和仵作看着大人亲自上前,也不敢闲着,连忙跟上去,一同观察。
“姜吟吟何在?”周大人威严开口道。
姜吟吟上前一步,“民女在此。”
周大人手撑在地上,目光落在那两个脚印上,“什么时候发生的?与本官细细道来。”
姜吟吟沉吟道:“回大人,发现的时候是在一个时辰前,差不多在卯时,我爹在田里巡视,发现了田里的异样,一片死鱼漂浮在田里,田埂上还有好几个脚印,并且他还从田里发现了布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袋子的老鼠药。所以,我连忙去报官。后面的事情大人也知道。”
周宜抬手摸了摸泥土,湿湿润润,他听完后,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师爷和仵作,沉吟道:“你们怎么看?”
师爷摇羽扇的手顿了顿,目光转向了仵作,“有没有什么发现?”
仵作顶着几人的目光,顿感压力,他抬手擦了擦虚无的汗水,缓缓道:“发现是有的,大人先看这田埂上的泥土,湿湿润润,可以断定凶手的作案时间应该是凌晨,若是昨晚,田埂上的泥土在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的时间肯定早就被吹干了水分。”
他说着,顿了顿,看向大人和师爷,见他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后,继续开口分析:“除此之外,鞋印的深浅不一样,但是大小都是一样的,说明这应该是一个人作案。右脚的鞋印更深,可见这个人习惯用右脚使劲。陷入泥土的深度有两、三厘米,女人和小孩都没有这个脚劲,这人,大概率是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