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上车后,驱车驶入,又开了两分钟,最后停在一间两层高的木头修葺的建筑面前。
门口已经站了人,见车辆停下,两人立即走上前来。
见程野从车上下来,为首的那人主动伸手道:“程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
程野和他握了握手,“夏先生,你好。”
那人松了手,笑了笑说:“叫我夏先生听不习惯,直接叫光哥就好。”
这位叫光哥的,四十来岁,二十几岁的时候在国内犯了点事儿,于是偷渡去了东南亚一带,辗转一番最后留在了缅甸。
由于他一直是光头示人,所以道上的都喊他光哥,在道上挺有名气的,这个村子,便是光哥的地盘。
程野知道这些人的规矩和脾气,顺势叫了声光哥。
光哥竖起拇指指了指身后,说:“程先生,你要的人就在里面,你是想先休息一会儿再去见他,还是现在就去?”
程野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沉默了两秒,说:“现在就去。”
光哥对他身后的小弟用缅甸语说了两句,然后又对程野道:“跟我进来吧。”
他说完,那位小弟便走在最前面领路,光哥和程野跟在后面。
进屋后,小弟从墙上取了串钥匙,穿过主屋进了间堆砌杂物的房间,然后从地面上拉开了一道暗门,暗门下别有玄机,他拿钥匙开了锁,又往一旁拉开厚重的铁门,然后一道通往地下的楼梯出现在眼前。
光哥对程野道:“楼梯比较窄和陡,光线也不大好,你下来的时候慢点。”
程野点头应了声好,然后跟在光哥身后走了下去。
下面是个类似地窖的地方,不过比起地窖宽敞许多,里面也不像普通地窖存放着各类蔬菜食物等,而是些工具台和仪器。
程野心里了然,没多问也没乱看,紧跟在光哥的后面。
光哥带着沿着狭窄的廊道走了会儿,然后最前面的小弟停在一扇木门面前,拿钥匙开了门,便站立在一旁。
光哥转身对程野道:“程先生,他就在里面,我们就不进去了,在外面等你。”
程野谢道:“光哥,有劳了。”
光哥:“别说这些,路老先生对我有恩,想报答他,一直没机会,这次也算是为他做点事儿。”
程野走了进去,小弟便从外面把门关上了,然后两人折回先前的空旷地方,找了椅子坐下,静静等待程野从里面出来。
地窖里光线很暗,只有墙边有一个小灯泡散发着薄弱的光,程野进去后,只见墙边蜷缩着个人影。
听到动静后,便一直望着门口的方向,直到程野走了进来。
他借着微弱的光盯着程野看了会儿,眼神如同地狱里的恶鬼,突然就掀唇露出了獠牙,阴恻恻的笑道:“我认识你。”
程野盯着他看了会儿,但从他的外面,很难猜测年纪,头发有些长,不知道多久没洗了,油腻腻的黏在一起,脸上的胡子应该也有段时间没刮了,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人恶心的味道。
这几天他一直被关在这儿,吃喝拉也都在这儿,里面的味道肯定不好闻。
但这些也仅是让程野皱了皱眉,并未过多的情绪,反倒是对方的眼神,让程野心里极度的不舒服。
程野听了他的话,并未立即开口,而是等对方脸上显现出些微的疑惑和不确定后,才开口道:“认识我?说说看,怎么认识的?”
那人虚着眼盯着程野,没回答程野的话,问:“是你找人把我绑来这儿的?”
程野似真似假道:“你觉得呢?”
那人呵呵的笑了一阵,“果然是你,小子,你就别跟我玩心机了,当初我混的时候,你还夹着尿片呢!”
程野沉着脸,抿着薄唇看着他没说话。
那人丝毫不在意,阴沉笑着继续道:“这些年我躲躲藏藏,没想到还是让你给找到了。不过你倒是够狠的啊,为了个女人,竟然不折手段弄的我俩兄弟一死一傻,这次把我抓来,也是想把我给了断了吧?”
程野决定不再跟他兜圈子,开门见山道:“十年前,是你带人绑架了许清禾?”
那人阴沉沉看着程野,嘴角泛着冷幽的笑,不紧不慢道:“十年前,我确实绑架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原本是想捞一笔钱的,谁知道……”
程野心神一凛,“谁知道什么?”
那人观察着程野的神情,慢悠悠道:“谁知道有人挡了我的财路,把人给救走了。”
程野稳住心绪,“后来呢?”
“后来啊……”那人露出满口的黑黄的牙,阴笑道:“你猜猜看?”
程野瞧着他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嘴角冷勾,瞧着膝盖露出的一截白骨,上前就用力朝那截白骨踢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