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才跟傅庭遇那番话,除了挑衅,也有试探。
但傅庭遇这人心思够深,其实他大可直接承认是跟程跃见面,毕竟就算他不说,程野只要进去问一下,便会知道结果,偏偏傅庭遇却欲盖弥彰。
路东擎琢磨了数秒,说:“也许他们就只是的单纯见个面。”
程跃和傅庭遇认识并不奇怪,毕竟华森和恒曜所处行业领域重合度很大,两人极有可能在某个场合见过,再者两人年龄相当,都是人中龙凤个中翘楚,有私交并不奇怪。
程野抿着唇,没有搭腔。
就某些方面而言,他的直觉很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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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泱泡完澡,去书房把药吃了,人还挺精神的,看了看数个画架上的完成或未完成的画,有些愣神,她好像有一段时间没画过画了。
最开始学画画,单纯是为了治病。
因为很多事情没办法说出来,于是薛颖医生便引导她画,把所有的不开心通过绘画的方式发泄出来。
这些画或者称之为乱七八糟的涂鸦,除了薛颖,没有任何人看过。
这也是为什么,林泱不让其他人进她书房的原因。
她不知道薛颖看不看得懂她的涂鸦,有时候,等她画完再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当时在想些什么。
林泱手里拿着水杯,站在一张还未完成的画前,这是她出院那天画的,但只画了一半,剩下的她不知道该怎么下笔,便一直搁置在这儿。
她伸手摸了摸那幅画,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指尖传达到胸口,窒闷酸胀。
她正盯着那幅画愣神儿,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她看了眼随手扔在书桌上的手机,顿了数秒,才走过去放下水杯,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心下意识皱了下,才接起。
“睡了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自电话那端传来。
林泱走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漠然道:“睡了。”
程野低笑了声,慢条斯理道:“睡了还能接电话?”
男人声音有些哑,林泱猜到对方此时大概又在抽烟,且还抽了不少。
林泱整个人蜷缩在宽大舒适的椅子上,抵着椅背,淡声讽刺道:“你以为我想接?”
要不是怕程野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搞得大家不安宁,她还真不打算接他电话。
心里琢磨了下,还是觉得趁早搬家才好,搬到一个程野找不到的地方,到时候再把电话号码一换,就再也不用被他骚扰了。
程野沉默了好一会热,突然道:“我在你公寓门口,你下来。”
林泱皱眉:“你是不是有病,现在都几点了?”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程野淡声道:“你不是还没睡么。”
林泱道:“我马上就睡。”
程野威胁道:“你不下来,我就上去找你。”
这个威胁对林泱很管用,她并不想惊动萍姨,更不想让萍姨知道她跟程野的事情,为她操心。
林泱气哼了声,咬牙道:“你给我等着!”
萍姨已经睡下了,林泱回房间批了件宽大的外套在身上,随便在门口穿了双鞋便蹑手蹑脚下了楼。
星河郡内部规划的极好,绿化做得也不错,这个时间点儿,几乎没什么人影,照明灯沿着路径有序排列,银华色光照在两边的绿化带上,显得寂静冷清。
林泱双手揣在外套口袋里,疾步匆匆往公寓外走,刚走出公寓大门,便看到黑色大奔旁边站着的人。
她走过去,在距离程野两米左右的距离站定,“叫我下来,什么事?”
程野倚在车头,指尖还夹着烟,地上是一圈的烟灰,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抽了多少。
他隔着烟雾静静望了她片刻,起身走到她面前,一双黑眸神色难辨的看着她。
林泱被他看得一愣,心底掠过一道莫名的情绪,半响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她嘴唇嗫嚅的两下,说:“你是不是又喝多了,发酒疯?”
程野表情严肃,“要不,你闻一下我有没有喝多?”
他说完,忽然伸手把林泱拉进了怀里,一手扣着她的后腰,一手按着她的后颈,把她的脸压在他的胸膛上。
林泱挣扎了两下,反而换来程野按得更紧。
程野微微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询问道:“闻到了吗?我有没有喝多?”
林泱捶了他数下,“喝没喝多,你自己不知道?”
程野蹭了蹭她的发顶,懒声懒气道:“嗯,不知道。”
林泱觉得他就是在耍赖,用这种不正经的态度死皮赖脸,弄得她烦死了,偏偏还没法冲他发火。
她胸口憋着股闷气,没说话,拿手使劲掐了他几下,奈何他皮脂很低,肌肉紧实坚硬,没把他给掐疼,反倒把自己手指给掐的有些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