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夜柒很肯定,她爷是被人捂死的。
再次看向耳垂下方的伤口,伤口形状不是很规则,较深,可以断定是指甲的抓伤。
而如果是划伤的话,伤口则会比较浅,会有明显的痕迹。
“大伯,报警吧,我爷不是被野猪顶死的,是被人捂死的。”
夜柒声音极大,稍稍用上一点灵力,整个叶家,包括在大伯东院帮着做饭的一些妇女都听见了。
叶建设本是跪着的,此刻他唰的站了起来,忽略已经麻木的双脚急急上前查看。
叶建国和叶老三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帮忙的村民也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包括在屋里轮着休息的叶家小子也都出了屋。
夜柒被这么多视线盯着,一点都没有多余的表情。
“你咋知道的?从哪里看出来的?”
叶建业性子急,没忍住上前一步问道。
“大伯三叔你们看,我爷口鼻周围的痕迹像不像是一只手。”
“爸爸你再看我爷耳垂下边的伤口是不是像人挠的,你看看你手臂上前天被我妈挠的那道伤口,是不是差不多。”
夜柒表情严肃,掷地有声。
她话音将将落下,院子里瞬间响起一片哗然。
村民们齐齐上前查看,林有才更是从门口的人群中生生挤了进来,就为了看看老抠叔到底是不是真的如那丫头说的那般,是被人害的。
这可是大事,村里竟然有敢杀人的人,那还了得。
大伙众说纷纭。
叶家三兄弟包括叶金卓和两个儿媳妇都凑近尸体,细细端详起来。
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像被人捂着口鼻憋死的。
“那啥,我去把我家那臭小子逮来,问问当时的情况。”
一个高壮汉子率先出声。
“对,把那十一个小崽子都领来,问问,到底什么情况。”
林有才终于挤进了棚子,先是上前看尸体。
越看眉头越拧巴。
随后他道:“去把孩子都找来吧,别带这院来,去建设那边。”
那几个孩子家长听到支书都这么说,动作更加麻利,都疾步往家赶,回家抓孩子。
“建设先给你老爷子盖上。”
林有才叹了口气,道。
“嗯。”
叶建设鼻音浓厚的应声,弯腰将夜柒拉下去的被子又盖上。
“小七~你是怎么知道你爷被人捂死的。”
林有才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还停留在福娃的阶段,此刻再看昔日的小奶娃都跟他一边高了。
夜柒眼神微冷,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也没说不理人。
“看出来的。”
林有才嘴角一抽,心道我还不知道你是看出来的?
她话音未落,回家抓熊孩子的家长都回来了。
每人手上都拎着一个小崽子。
也没听林有才的话给弄东院去,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孩子们就在外边玩。
“虎子~你是不也在山坳里来的,昨天除了你们还有旁人吗?”
闻言,黑瘦干巴的虎子,挠了挠头,冥思苦想起来。
“没~”
“我知道,我知道~~”
这时另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大声喊道。
小家伙双眼冒着兴奋的光,生怕别人看不见他,还特地蹦了起来。
“你知道什么?看见谁了。快点说。”
孩子的爸爸一听,顿时虎目圆瞪。
“小钢炮别怕,除了你们还有谁?你看见谁了?”
林有才瞪了一眼孩子爹,循循善诱道。
“支书爷爷我看大丫姑了,野猪跑走了,她才来的,我还跟她说有野猪让她快跑呢。”
小钢炮委屈扒拉的说道,也不知道是委屈冯大丫不听他的话,还是委屈他爸刚才凶他。
小家伙话音一出,大家伙瞬间议论纷纷。
“嘶~她就是咱们大队的祸害,小的时候,扔人家孩子,现在大了捂死人家老头。”
“可不,没有婆家是有原因的,还不是她坏。”
“这次得进去蹲笆篱子了。”
“可拉倒吧,我看得吃花生米。”
……
院子里几个妇女对冯大丫展开了深一层辩论大会。
叶家人,林有才,包括在帮工的冯老婆子,面色都奇差无比。
“闭嘴——”
林有才怒喝一声。
几个妇女只好讪讪闭了嘴。
支书在人群中环视一圈。
终于在人群后方看见了他那个老实巴交的儿子。
“国强,骑自行车去趟公社,找公安来。”
“不行——你们可别乱说,我家大丫这几天一直没在家,钢炮年龄小,咋就看见我家大丫了。”
冯老婆子一听要报警赶紧出声制止。
她说的是实话,冯大丫被她妹妹接走了,说是要相看人家,她的妹妹可是在满家屯,在公社的东边呢,往回走要四五个小时才能到他们大队,比去趟县里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