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来说,查无可查。
宋辰欣爱没爱过窦舒华,没人知道。她的案子似乎伴随这颗头颅划上了句号。可是在黎野心里,有些怒火仿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黎野拿着报告单,紧绷着面孔,低沉着声音说,“这事,谁也不许告诉温主任。”
“是。”
黎野一个人回了办公室。
当晚,黎野办公室的灯一直亮到清晨。
黎野在考虑一个问题:这是一种威胁,带着某种指向的威胁。殷烁到底想干什么?..
黎野提交结案报告的时候,郝局不在。是葛连阳收的。
事后郝局看过黎野那份的结案报告。总体的陈述还算客观。但是郝局觉得黎野的个别用词还是存在个人主观色彩。尤其对宋辰欣头颅的描述。
可转念一想黎野的脾气。倒也没说什么。
而对于郝局的怀疑,黎野至今未减。他不能把郝局排除在外。当初和罗琛、段天强在电影院停车场见面的人,仍然没有找到,这个人很难说不是郝局。黎野盘算着不管这个人是谁,他既然暂时没有浮出水面,那不如一边调查,一边在必要的时候借他的手制造烟幕弹,来混淆视听。..
“烁哥,咱们自己人从警局传来消息,他们内部已经有了您的DNA数据。”
“哦?”殷烁摇晃酒杯的手突然停下来,因为太用力捏碎了薄如蝉翼的玻璃壁,他的声音十分阴冷,“看来他还是把我的头发给了警方。真不乖。不过没关系,我有时间和兴趣陪他玩下去。”
第01章 洗澡
性欲、爱欲、死欲三者最强烈的时候是一致的。
——邱妙津《蒙马特遗书》..呻吟声、喘息声、哭泣声,痛苦地交织在一起。
“求求你,我不想再继续了。求求你,放过我……”男人赤身裸体压着身下已经昏厥的女人,嘴里不断求饶。
黑暗笼罩着每一个毛孔,男人根本看不见对方。
眼窝里黑漆漆的,像两泓深渊。那个叫做眼睛的人体组织已不复存在。眼眶伤口在逐渐溃烂,向外流淌出血水和脓水,腥臭的味道似乎已经钻进身体细胞。
真正的黑暗是没有时空边界的无限延展。无所谓上下左右,空旷的让人毛骨悚然。
黑暗中,男人的求生意识无数次强迫他逃离。刚踉跄着起身,身后皮鞭又重重抽打在全身皮肉上。
“啊!——求你,求你别打了!”男人气若游丝,颤抖地缩成一团,嘴角流淌着涎水。
皮鞭仍然尽情抽打,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越求饶,身上钻心的疼痛就越剧烈。叫声似乎成了鞭子主人助兴的餐后甜点。
恐惧和痛苦已经耗尽了体力,在男人快要断气的时候,听到半空传来一句魔鬼般的命令。
“继续。”
声音里肆溢着兴奋。
“你到底是谁?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逼我做龌龊的事?”男人的声音抖得厉害。筋疲力尽地佝偻成一团。他只知道周围全是冰冷的触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放过我……求你了……”男人几近哀嚎。
“做爱的感觉不好吗?”声音的主人明显很开心。他继续说,“你是我万里挑一的人选。我会让你的性欲得到充分释放。”
“我求你,放了我。”
“你告诉我,你喜欢这种感觉吗?”
男人拼命摇头。
“说谎!”声音中的狠戾显然说明他不满意这个答案。
“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对我?”男人痉挛的身子蜷缩在地上,体能只够支持他大声质疑,除此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啪”一声,身上又是一阵皮开肉绽。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来,“你喜欢这种感觉吗?”
“喜……喜欢。”男人疼得动弹不得,妥协般哀鸣,惊恐又痛苦的表情似乎刻在他的脸上,已经和他的皮肤融为一体了。
“很好,那就继续。”声音有些不耐烦了。
男人逐渐神志模糊,在“继续”两字的条件反射中拖着沉重的身体蠕动着向周围爬,艰难地在黑暗与血腥中找寻那个冰凉的女人体。
身后的笑声透着狂喜——沉醉的狂喜。..
天冷得猝不及防。
整个曲江市像断臂少女维纳斯,失去深秋温存诗意的手臂,赤裸裸地袒露在穿透白皙肌骨的寒风中。
温祁受了风寒,高烧卧床。不过黎野因为这个原因,终于知道了温祁的住址。他以照顾温祁为由,天天往温祁那跑。
这几天温祁退烧了,他反倒有点失落。
蒋铭帮顾小雨打扫着解刨室的卫生,消毒水的味道浸染每一处角落。就着这股提神醒脑的味道两人讨论起犯罪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