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开不得玩笑,嘁。”范阳嘟囔了句。
“走了。”
蒋寒衣没听他的牢骚,长腿一蹬先骑远了。
第10章 .因为是男生,从没有受过这世界刻薄的审视
熟悉学校环境之后,弋戈顺利地进入到习惯的生活模式。
上学,写作业,遛狗,陪陈春杏说会话,周末的时候抽一个上午去看望弋维金。
她不期待和同学成为朋友,因此始终独来独往,班上大半的人还认不全。除了夏梨和蒋寒衣,也没有人主动和她打招呼。
但她知道在范阳的大肆宣传下,她和朱潇潇已经成立了名为“王炸巨头”的班级组合,她俩一个壮、一个胖,一个软、一个硬,一个是棉花球、一个是钢球……在课间贡献了诸多的笑料。
范阳不太敢单独拿她开涮,所以每次都把她和朱潇潇放在一起说笑,其中的逻辑大概是——朱潇潇都不生气,你怎么好意思生气?
而弋戈只是诚实地履行着对蒋寒衣的承诺——“我不跟智障计较”。
弋维山和王鹤玲出差频繁,一出差便没了踪影,弋戈也不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家。弋维山每天都会发短信来关心一下她在学校的情况,弋戈每次都回“还好,谢谢爸爸”,连她自己都觉得没创意。
王鹤玲倒是给她打过一次电话,说的是校服的事情。她看弋戈的校服不太合身,想要重新买,问弋戈的尺码。
弋戈说不用,马上就换季了,她会自己上报新的尺寸。
电话里一阵沉默,然后是果断的忙音。
转眼就到了月末。
树人每一年的运动会安排在国庆长假前,月考反而在长假之后,为了让同学们安享假期,非常人性化的方案。
一班没有体育委员,据说是因为分科后刘国庆只顾着确定班长学委和课代表,卫生委员文体委员之类的班干都空着,事情全都一股脑儿丢给夏梨。
范阳最爱凑这种热闹,一早主动揽了活,猴子似的在教室里窜来窜去问大家要报什么项目。
一班人少,女生尤其少。男子项目范阳还能半商量半胁迫地勉强把报名表填满,女子项目就不好办了。
求爷爷告奶奶绕了几圈,女生们要么以身体原因婉拒,要么象征性地报一些比较好浑水摸鱼的项目。短跑跳高之类的勉强填了几个名字,1500 米、铅球等项目还都空着大半。
范阳哭丧个脸对蒋寒衣道:“要不咱俩男扮女装去吧。”
蒋寒衣早读时默写交白卷被语文老师抓了现行,这会儿正双管齐下抄着《逍遥游》,眼皮也懒得抬,言简意赅吐了一个字:“滚。”
“班长,咋办啊这……”范阳上午刚对刘国庆夸海口说保证完成任务,被现实毒打了只好又找回夏梨。
夏梨扭头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再问问?”
范阳绝望地指了全班一圈,“你看看这一个个鹌鹑似的脑袋,再问八百遍都没用啊。”
巧的是,那根绝望的手指停在了弋戈身后。
弋戈坐在自己位子上,专注地写着物理试卷,从刘国庆宣布运动会的消息到范阳满教室拉人,她全程没有关心。
反正已经没希望了,范阳消停了半个月的贱脾气又冒头,拿着根笔贱兮兮往弋戈背上一戳:“欸一哥,报个铅球不?”
他这一戳,弋戈手一滑,卷子上顿时出现长长一笔划痕。
弋戈没好气地回头,绞着眉:“你有病?”
范阳看惯了她这凶神恶煞的样子,毫无惧色,还十分善解人意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要不要报个铅球?您这个吨位不上个硬菜可惜啊!”
范阳一开口话就没边,夏梨和蒋寒衣忙给他使眼色。弋戈看在眼里,忽然觉得没劲。他们三个有的唱红脸有的唱白脸,好像她是个精神脆弱的定时炸弹,一点就着。
可明明挑起话题的是他们。
她收敛神色,平静道:“没兴趣。”
然后转回身去。
弋戈没发飙,居然连个黑脸都没甩,范阳觉得新奇,更来劲了,往前一凑又说:“别呀,这运动会说到底是集体活动吧,一个两个都不报咱班还怎么参加?!”
他音量不小,虽然是针对弋戈说的,其他人倒是都听到了,头埋得更低。
范阳见状,索性扯嗓子对全班喊:“都听见了别装傻啊!虽然是自愿报名,但这是集体活动!都想着去操场上吃吃零食聊聊天,不怕其他班的笑话?!”
越说越戏瘾上身,他干脆把报名表一甩,叉腰道:“都这样的话,这活我也不干了!反正连名都报不齐,咱班退出算了!”
姿势到位,语气到位,范阳这一出演得还真挺像,陆续有几个同学心虚地回过头来观望。夏梨会心一笑,偷偷给他比了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