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深+番外(83)

这出乎她的意料,她想要转头,正撞上坐在她榻边的赵钦明的注视。

“苏见深在礼部,知道了这事先告诉了我,我便让礼部晾了他三天,”赵钦明低眸给她披好衣服,“而后给他送去了三个城池的地图。”

“是……北境三寨?”崔岫云猜着,赵钦明点头。

在云氏把持云州时,北境三寨本属大姚,却被中原夺走五十年了。

这多年来,为夺回此三寨,大姚发兵十次,损兵折将无数,皆一败涂地。

和谈时,皇帝主动提出可以归还那三个地方,以换取贸易。

那三寨早就成了大姚的心结,当地人盼归,每至佳节痛哭北望,大姚国内人亦将失去三寨视为国耻。

“殿下是在威胁他?”她问道。

“还不还,不过是我们的一诺间。他看懂了,再没有提起过此事。”

意料之中。

崔岫云笑:“于一国之主而言,女子再重要,社稷万民却是第一位的,他自然不会为我辜负民众。”

顿了顿,她挽住他的手:“殿下将来,亦如是。”

“你想说我无情。”他望着她。

她摇头:“不论殿下最看重什么,在殿下心里,自己之后,便是我,或许就是万分不易了。”

他垂首抚着她的面容,她垂下眼眸遮掩低落。

“我还真不怕佛祖,”他嗓音低沉发哑,听得她背后生汗,双眼眨了又眨,他才松了手,“但怕你伤口开裂。”

她起身穿好衣衫,背对着她坐着的人,猝尔开口。

“我许你在我之前。”

她心微颤。

第46章 护身玉

寺庙殿内,副寺正在讲经,许多寄住在寺庙里的人也前往聆听,居住的院落就冷清了下来。

广化大师死后,他的住所一直无人入住,赵钦明翻窗进去时,这里头收拾得干净。

进去时,他差点踢倒了窗口摆放的一株文殊兰,那花这些天未被浇灌,都发蔫儿了。

卧房里摆设简单古朴,一册册佛经摆了一整面墙,还有广化生前刚翻译完的梵文经卷。

听到寺庙里的人提起过,过段日子这一箱翻译的经文就要搬出去刊印了,赵钦明翻了几册,思索了一阵带走了最后一册。

回屋时,他寻不见崔岫云,半晌才听到屋外动静,是听完讲经的人回来了。

崔岫云在房门前同一些借住的人说笑着,说笑完了才提起裙角进屋。

她手里提着别人送的糕点,赵钦明瞥着,心想一个时辰的功夫,她倒是和这帮同住的人交谈得热闹。

意料之中广化的房间里不剩什么,崔岫云一边翻着他拿回来的那卷经书,一边说着:“那讲经的副寺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不过听隔壁屋的人说,副寺是个武僧,他同广化从十岁起就是师兄弟,当年一同去佛祖诞生之地求学,又一同回朝,几十年的交情。如此看来,副寺违背了广化的意愿将其尸体焚了,的确可疑。”

“副寺掌管一寺财物,若是雍州寺庙送来钱财,想来他也一定知情。”赵钦明点头。

这经书平平常常,她放下忽而神神秘秘,指了指这间屋子道:“还有一件事。咱们这屋子从前是有一个书生常住的,不过广化圆寂后,这书生被人杀了,这屋子才空出来。”

听她语气婉转低沉,又睁圆了眼看着他,赵钦明低头,也学着她的声音说:“我不怕鬼,好好说话。”

没劲。

她撇嘴接着说:“这书生借住在此三年了,是外地人,自三年前进京赶考失利后一直没走。借住这三年他同山脚村中一个屠夫结怨,那日他嘲讽屠夫供自己的儿女读了半辈子的书,结果屠夫儿女今年春试仍旧落榜,夜里回寺的路上,就被屠夫杀了。”

“屠夫人呢?”

她啃着方才带回来的糕点:“县里监牢押着呢,秋后问斩。不过那书生死的时间蹊跷,头一日广化圆寂,后一日他就死了,屋子里的所有行李都被拿出去烧了。这也罢了,哪家寺庙能准许人白吃白喝三年啊,可这罗鸣寺真就容下了这人,岂不是怪事?”

回来的路上,赵钦明去看了看上次他发现存放箱子财物的旧塔,那锁轻易撬不开,他得去找锁匠寻趁手的东西。

这样盘算着,明日得去那村子一趟才是。

在一间房子里两张榻上躺着,对方轻微的翻身和呼吸声都那么清楚,两个人都揪着自己的被子,有些难眠。

迷迷糊糊的,崔岫云到了后半夜总算是有些想睡的迹象了,房顶上一阵咚咚声把她吓醒了。

赵钦明比她更快起身,听动静应该是有人往房顶和窗前砸石子。

他挡下了破开窗纸砸了进来的石子,守在窗前说:“你到里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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