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深+番外(36)

“不巧,曾经有人送过我家一匹,是个落魄的大姚权贵。”

男子笑:“姑娘对这马倒是熟悉异常。”

“是啊,因为小时我就盯了那马许久,一块皮毛都想看个清楚,”崔岫云脸色沉了下来,“想着如何一刀刀,剐了那马做下酒菜。”

男子手一顿,抬眼看她。

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叫喊声,想来是赌盘有结果了。崔岫云抖了抖裙摆,提脚要走。

手臂挡在她身前,她顺势要打。

“袖袖,别闹了。”

面前的人冷声开口,一手握住她的喉咙锁住了她,伏在她耳边低声喝止。

她心一颤。

“果然是你,放开我。”她冷笑。

男子露出手上的匕首,见她挣扎得厉害,把匕首塞到她手里,抬手把刀刃抵在自己手臂的皮肉上笑:“不是想一刀刀剐我吗?跑什么。”

赌这件事,赵钦明不太擅长。

但他会赢。

赌赢之后,他被请进了另一侧的房间,他道:“把她放出来。”

“公子进去了,那位姑娘片刻就到。”

他敛眸进了屋,片刻之后,绕过门前的小门,见到了坐在里头的秦宛。

秦宛穿着一身素袍,浑身金银玉器都卸去了,一副身无长物的样子。

“殿下不惊讶啊。”秦宛笑着起来行礼。

“你折腾着让人露了兵刃的踪迹给刑部,这些天也没少给刑部的大人送银子,挑唆着他们做出了打草惊蛇的举动,不就是逼我来这儿跟你见面吗?”赵钦明坐下。

“殿下这么肯定,那兵刃是我的?”秦宛说。

赵钦明瞥他:“不是你造的,却一定是你带来的,你我心知肚明的事,不必多言了吧。”

“还请殿下莫要怪罪,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场合能与您说上话,又不会让人怀疑,只得设下此局了。”秦宛恭敬说。

“同我说什么?”

秦宛低眉颔首,撩起了衣摆跪下:“请殿下,放我一条生路。”

手指在酒杯上摩挲了一阵,赵钦明敛眸:“怎么说?”

“殿下想来不想听废话,那草民就直言了。只要殿下肯放过我,草民定当奉上全数家财,还有高氏一族。”秦宛立地有声。

“全数家财,高氏一族?”赵钦明重复了一遍。

秦宛再道:“如今半数家财已经送进姜府,不会有人察觉到,殿下大可去清点。我安然出京之后,剩下的也当奉上。我从进京开始,听说了高家娘子和一个琴师不清不楚的事,便故意通过那琴师,找到高家娘子,借了高家的仓库。”

赵钦明点头,秦宛的解释与他之前的猜想是对得上的:“你不会蠢到在那仓库里做了什么手脚吧?”

“自然没有,仓库之事若被发现,追究的自然是才借租过的我。只是我借机打探清楚了高家在城外所有的仓库,殿下可以后日去查。明日大雨,有两处河边的仓库会被淹没,后日之时,该是救灾之日,而后就会有人在仓库外找到货箱拖拽的痕迹。循迹而至,能在高处破庙,找到兵刃,与今日刑部所查乃是一批货色。至于这兵刃的打造、售卖如何与高氏关联,殿下也放心,草民这些日子光忙活这件事了,一定做得滴水不漏。”

听完,赵钦明良久没有言语,秦宛叩头:“殿下要钱,草民悉数奉上,要势,打压高家或是收买他们,任你选。只求保我秦家上下平安。”

第22章 真假相

屋内的烛火摇晃了几分,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的秦宛身后渐渐出了层薄汗。

“你不该死吗?从前停了罗刹生意的原因,你也忘了吗?”

慢吞吞的声音传来,秦宛蓦然抬头。

赵钦明摸着茶碗:“我前几日还在想,你究竟是长了什么样的心,才敢踏进姜府。宋宛。”

他将最后两个字咬得重了一些。

秦宛木然一阵忽地笑道:“原来如此,我一直未想明白草民究竟如何得罪了殿下,以致殿下非要赶尽杀绝,起初以为是殿下缺钱,除掉了我便可更易掌控云州。后来发觉殿下知我身世,以为是为一些前尘旧恨。原来都不是啊。”

“前段日子云州的人送信来,说当年燕国公姜老将军的死有些别样的缘故,告知了我。我回信去,证人就惨死狱中了。怎么,这不是你动的手吗?”赵钦明不大信他毫无察觉的样子。

“这还真不是草民做的,殿下若说的是两个月内的事,我那时已经离开云州,消息的确不通畅了。”秦宛低眉。

赵钦明俯下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他:“那看来是云州里同你交好的官员主动为之咯?那你告诉本宫,当初姜氏父子被围困城中,突围的军士将求援信交给你,你为何瞒而不报,让他们惨死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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