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然像是不理解她的话一般,打起精神问道:“你是说,他已经走了?”
“不然呢?还要成天依着你想着你?”谢端端趾高气扬地讥讽道:“你也不看下自己的阶级,我姨妈怎么可能会同意你和他在一起?还有你那个妈妈,像个泼妇来这里闹事,弄得人难堪死了,我劝你要点脸,从今以后互不打扰最好最好!”
司然嗤笑一声,算是明白了她的敌意从何而来。
“谢端端,首先,求着我求了三年的人是你的表哥赵柯,怎么就成了我不要脸?你不就是觉得我的家庭不如他的家庭富裕么?可是从头到尾我没占过赵家一分便宜,你攻击不到我,我和他的事,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谢端端翻了个白眼,“真当我不知道你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姨妈是不会让表哥娶一个普通人的。”
“那请你帮我带给她一句话,只要赵柯同意和我分手,我没有任何意见,就是请他以后别再来缠着我。”司然丢下这句话,重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到路边,她实在是提不起力气往地铁口那边去了,虚弱地举起手拦了一台计程车。
“小姑娘准备去哪?”
司然靠在车窗上迟疑了几秒,她已经无处可去了,没有一个地方能容下她。
司机疑惑地扭头,“小姑娘?”
“去、去云想山,龙蟠路民国公馆。”司然绝望地想,他应该不至于把她赶出来。
第15章
好感
云想山近些年一直对外打着半修整的名号,山脚下游客并不多,往龙蟠路行进的路上并没有旅游景点标识。
司机鲜少来这里,绕着山腰转了好几圈,他看着那幢被圈起来的民国建筑物,疑惑道:“是这里吗?”
“对的,您稍等,我钱包在房间里面。”司然撒了谎,颤抖着手把车门推开,才走两步,她就被胃里一阵一阵的抽搐疼得脸色苍白,趴在铁门上缓了缓,再抬头,正逢陆行言背着书包打算外出。
他看到她,目光仍旧波澜不惊,而她如遇救星,虚声问道:“陆行言,你有没有钱?”
他在国内的生活基本上用不到钱,更加不会使用快捷支付,微一思索,翻出了书包里面用防水袋装着的美元。
“多少?”
“好像是156.”
司机修正,“小姑娘,你忘了?还有10块的过路费。”
司然脸色通红,低下头,她来的路上没注意。
陆行言手中全是面值100的美钞,他抽出一张上前递给司机,“去银行可以兑690.”
司机平时接触不到这种,有点害怕他是骗子,可他作为身后那幢房子的主人,身份绝对非富即贵,他笑着连连点头,“谢谢、谢谢。”
等车辆开下山,少年才侧过头,“又没吃饭?”
司然蹲下身,心脏突然跳得很快,是透支的前兆。
她靠在铁门上,有气无力地答道:“从昨天,到现在……”
他眸光沉下来,“很厉害。”
她顾不上他的反讽,眼巴巴地看向他,见他完全无动于衷,眼眶突地就红了。
他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上前把她抱着往屋内走去。
路上,她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口,闷声告知:“赵柯走了。”
“所以?”
她吸了吸鼻子,“我不想回去。”
“没有人会赶你。”他把她放在沙发上,背过身找了袋葡萄糖。
司然对他递过来的东西并不陌生,她前天才喝过,抿了大约三分之一,液体很快浸润干涸的身躯,只是胃还在抽着,疼得她脸色发白。
他都看在眼里,坐到一旁,向她摊开手心:“右手给我。”
司然虽疑惑,还是换了只手拿那袋葡萄糖,听话地伸过去,他一手挟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她第一掌骨和第二掌骨之间用力按了按。
她嘶叫一声,整个身子都在往后缩,“疼……”
“这下知道疼了?”他睨了她一眼,“你觉得折腾自己的身体可以换来对方的妥协?”
司然隐隐觉得他什么都知道,她不知是委屈还是因为被别人发现了自己的苦楚,泪腺不受控制,又开始有些想哭了,强忍下来,她鼻音浓重地说道:“又不是人人都能和你一样。”
“我怎样?”
“就……”司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嘟着嘴,用那对泛红的葡萄眼看着他那张对整个世界都兴趣缺缺的脸,她侧过头,“没怎样,你从未失去过自由,无法与我感同身受。”
他眉头微挑,又加了一成力,把她摁得叫苦不迭。
过了大约十分钟,他问:“还疼么?”
司然本来还皱着一张脸,听他的话,将手掌重新放在肚子上按了按,刚才还折磨得她要死要活的胃,很神奇地竟然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