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很快传来男女之间欢愉的声音,刘嬷嬷听得分明,她很快前去禀明了大娘子,请她带了人先包围了听竹轩,防止里头的人逃出去,再回到老夫人此处禀告。
白棠已经跟老夫人重新下了三盘棋,虽说她的棋艺越来越精进,但到底不如老夫人,总是节节败退。
而且白棠发现,老夫人好像在故意拖着时间,每次白棠觉得自己已经彻底输了时,老夫人却给她留了活路,由此循环往复,直到她退无可退了才将她逼入死局。
白棠抬头瞧老夫人,老夫人深不可测的瞳孔好像在告诉她,只要老夫人愿意,要她生她便生,要她死她便死。
白棠一个头两个大,脑子晕晕沉沉,她心里很生气,可又不敢表露出来半分,正在白棠收拾下一局棋盘时,刘嬷嬷却慌慌张张的进来了,说道:“不好了,阑哥儿那边出事了。”
老夫人叫她好好说话,刘嬷嬷急得一跺脚,趴在老夫人耳边说话,说完之后又拿眼睛看白棠。
白棠不明所以,她将手里的棋子放下,老夫人的眼光一瞬间明显变得不和善起来,虽说她一早就知道老夫人一直在演戏,可此刻两人的一唱一和,以及老夫人的突然变脸也叫她感到不安。
老夫人沉吟片刻,开口道:“四丫头,咱们得走一趟。”
那黑如深潭的眼神好像在看白棠,也好像在看一颗棋子。
一颗,原本就在她掌控中的棋子。
第47章 东窗事发
白棠跟在老夫人和刘嬷嬷身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警惕,她四处打量着周围的景色,只见走着走着竟走到大哥白清阑的听竹轩来了。
院子里头围了许多人,大娘子也在,只是众人皆面色冷峻,一言不发,白棠听见屋子里头传出些响动,还来不及细想,就见大娘子身边的两个婆子直接闯进去,从那屋子里,狠狠拽出个人来。
白棠定睛一瞧,不是别人,正是柳儿。
柳儿被一下子掼在地上,头发散着,衣裳凌乱得不像样子,甚至扣子都没有扣好,光着脚踩在地上,脸上尽是绝望和眼泪,她一直低着头不敢见人,身子微微抖着,明明只是初秋,大太阳悬在天上晒得人发慌,可白棠瞧着柳儿却如坠冰窟一般。
白棠下意识地要去给她遮一遮,可却猛的被老夫人拽住了手臂。
大娘子走到柳儿面前,抬手便是一个耳光,接着骂道:“下贱坯子!叫你伺候姑娘,倒伺候到爷们的床上去了!”
大概是心里有怨,便对着白棠的方向继续说着:“果然是四丫头房里养出的货色,也不知是学了什么迷惑人的手段,阑哥儿正是上进的时候,竟叫你勾了魂去,青天半日里勾起他做起这种勾当!”光说也不解气,又狠狠打了三个耳光才作罢。
白棠听到这儿才听明白,原来柳儿是跟大哥白清阑私下苟合,可是这么半天却不见大哥,只有柳儿受骂挨打。
接着大娘子叫众人散去,又叫两个婆子架着柳儿去晚香居,再叫白清阑也一起过来。
白棠跟着老夫人一起回到晚香居后,柳儿刚刚被泼了水,已经醒了,此刻湿漉漉地伏在地上,白清阑姗姗来迟,白棠瞧过去的时候,他仍是一副清雅的样子,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老夫人问道:“怎么回事?”
白清阑想了想说道:“是这丫鬟勾着我,孩儿一时没忍住,犯了错,日后定然加倍用功。”
他一脸坦荡和不在乎的模样,白棠却恶心的快吐了,这是把所有的错误都甩到柳儿身上。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柳儿摇着头,却声如蚊呐:“你不是说会纳我的吗?”
她一脸唯唯诺诺的样子去瞧白清阑,人家却连个眼神也不分给他,柳儿就闭了嘴。
白棠恨铁不成钢,心里想着人在屋檐下也算了,就不在这个时候出头了,哪想到却听见大娘子说:“好,那今儿就把她就地打死,也好给这院子里有那坏心的丫鬟们提个警醒,我看谁还敢爬主子的床!”
柳儿直接昏了过去,有两个婆子便要架着她抬到院子里去。
“我不同意!”白棠跑到昏死过去的柳儿身边搂着她,脊背却挺得笔直:“柳儿是我院子里的人,要打要骂都成,但若是打死她,我不同意。”
大娘子此刻心里恨得要死,这事一捅出来,她第一个想到自己当年瞧见文娘子跟白知然在一个小房间里苟合的样子,如今这柳儿也是从白棠屋子里出来的,她便一点不留情面:
“这后宅里的事,桩桩件件哪件不归我管!你要造反不成?”
白棠也不相让:“后宅之事向来都在母亲管辖之中,女儿是没话说的,但如此处置柳儿,女儿觉得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