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则笙酝酿情绪:“我的陛下,足足半个小时呢!”
祝淮觉得无语又好笑,伸手将人推开一点,眨巴着眼睛道:“有那么可怕吗?室友哥?”
周则笙嘴角抽了抽,说:“……阿淮,别这样喊。”
“为什么?”
“…好难听。”
祝淮轻笑出声,“好吧,那我勉强答应你。”
下播之后时间还不算晚,两人窝在沙发上看了部电影,祝淮看时间差不多后便回回房间洗漱。
从浴室出来后已经近十二点了,这段时间两人都是一起睡,祝淮很自然地走到了隔壁房间,缩进了周则笙的床上。
祝淮将枕头挪了挪,又将被子堆了堆,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着,然后侧躺在床上,盯着亮着灯的浴室,开始神游。
他从前入睡比较困难,就算是什么都不做,躺在床上也能神游半天,脑海里思绪纷乱,可以从宇宙大爆炸想到哪家外卖难吃,光是入睡就要花一个多小时。
但不知道为什么,身下躺着的这张床似乎有魔力,祝淮一挨枕头眼皮就开始沉,还没等到周则笙出来,他就合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间,祝淮感到旁边的床往下塌了一点,有人躺了上来。
他有些不安地动了动,想睁开眼睛确认是谁。
接着,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是我,”周则笙轻声道,“睡吧阿淮。”
祝淮轻声哼了哼,说的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安心地陷入了沉睡。
—
祝淮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他不满地皱了皱眉,伸手在旁边乱摸了一通。
手机没摸到,倒是把周则笙鼻子眼睛眉毛嘴全摸了一边。
掌心传来温热的气息,祝淮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看见自己的手正搭在周则笙脸上。
周则笙也被吵醒了,但他脸上没有丝毫被吵醒的不耐烦,反而笑了笑,拿过祝淮的手机递了过去。
祝淮找到东西,眯着眼看了眼屏幕,有人打电话进来。
他也没看是谁,抬手接通后又闭上眼,声音有些哑:“喂,哪位?”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声:“我。”
祝淮大脑还没启动,敷衍回答:“嗯。”
对面的人笑了,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嗯。”
对面气沉丹田,扬声吼了一声:“醒醒!”
祝淮眼睛睁开了一毫米,仔细听了听电话那头的声音,说:“祝昭。”
祝昭怕他又睡过去,迅速开口说正事:“快到春节了,妈问你什么时候回家,让你回来的时候记得带上次带的那个…板栗饼,她说其他地方的不好吃,你学校那边又太远了。”
“哦,”祝淮闭着眼,“我要回。”
“……我问你什么时候回,不是回不回。”
祝淮不说话了,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手机滚到了一边。
躺在旁边的周则笙凑近看了看,又戳了戳祝淮的脸颊,压低声音道:“阿淮,醒醒。”
祝淮不动。
“阿淮?知岁?”周则笙戳戳祝淮的额头,又戳戳祝淮的鼻梁。
祝淮迷茫地睁开眼,周则笙将手机递到他面前。
祝淮看了看屏幕上“祝昭”两个大字,又看了看周则笙憋笑的样子,终于清醒了。
他接过手机,清了清嗓子,说:“喂?”
“终于醒了?”
“嗯。”
祝昭:“我说,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她想吃板栗饼。”
“好,”祝淮看了下日期,说,“就这两天。”
他顿了顿,又问,“你什么时候回去的?”
祝家就在A市,但祝昭不在本市上大学。
“昨天刚到。”
“哦。”
两人聊了几句就忽然不说话了,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祝淮正想扯个谎挂掉电话,就听祝昭的声音响起:
“……哥,刚刚你旁边是不是有男人的声音?”
电话的声音不大,但房间实在安静,清晰地落到正躺在床上的两人耳朵里。
祝淮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开口就说:“朋友,我们在一起合租。”
周则笙见祝淮直接说出来,眼睛都瞪大了。
只听祝昭的关注点也十分跑偏:“你啥时候搬出去的?”
“……两年前。”
祝昭干笑两声,说:“我都没注意。”
“不对,”祝昭跑偏的关注点终于找了回来,“你不是在睡觉?怎么会有室友的声音?”
“哦,”祝淮清醒了一些,“我们——”
周则笙倏地捂住他的嘴。
祝淮眨眨眼睛,见周则笙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只好把后面的话噎了回来。
祝昭听他话说到一半没声音了,挑眉问道:“难道你一般和室友睡一张床,两人睁眼就能看见对方?”
祝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