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则笙将手机打开,在看见屏幕上那个放荡不羁的自己时,没忍住闭了闭眼。
太丑了…他今天势必要将这张不成体统的画像换下来!
他盯着屏幕思索了半晌,拇指无意识地扣在那和他一起穿越过来的半枚玉佩上,一点点描着上面的纹理。
许久,他才摸索着滑动屏幕,而后将屏幕上大多数软件都按了一遍,在一群稀奇古怪的软件界面中,他一个手误,拨了通电话出去。
正准备躺下休息的祝淮:?
周则笙看着熟悉的通话界面,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拨了个号出去,上面规规整整地写着“祝淮”两个字。
周则笙正准备挂断电话的手顿住了。
两秒后,听筒传来“嘟”一声,周则笙将手机附在耳边,有些紧张地屏住呼吸。
只听电话那头,祝淮好听的声音传来:“喂?”
周则笙眼睛亮了亮,从电话中听到祝淮声音的感觉很奇妙,让他控制不住地幻想,要是从前也能有这个东西,自己是不是就不用日日守在窗前等祝淮的信件了?
“喂?”祝淮见对面不出声,又喊道。
周则笙回过神,虽然祝淮和他只有一墙之隔,但从前信件传递的缓慢给“和祝淮通电话”这件事添上了一层特别的含义。
他不由得将声音放轻:“阿淮。”
他喊着祝淮的名字,却像是祝淮就在眼前,控制不住地弯起嘴角。
祝淮:“嗯。”
周则笙有些找不到话说,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听筒那头传来衣料摸索的声音。
接着,卧室门被敲响。
周则笙连忙起身开门,如愿地看见了祝淮那张脸。
“阿淮。”周则笙又喊了他一遍。
祝淮接通电话放在耳边,看着周则笙问:“有什么事吗?”
周则笙眨了眨眼,坦言道:“只是想将手机上的画像换掉,但是不太会使用这个东西。”
祝淮一怔,没想到对方会对自己随口的玩笑话那么上心,毕竟他曾经劝了任一诺八百回不要染五颜六色的头发,对方依旧抵死不从。
他正打算说些什么,就见周则笙一脸真诚地问道:“阿淮可以教我吗?”
语气诚恳得像是在请教某种世纪难题。
祝淮舔了舔嘴唇,回答道:“好。”
周则笙在祝淮面前的时候,说话有些不过脑子,请求对方帮自己换屏保是一回事,真正地看见那张图像出现在祝淮面前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祝淮拿着他的手机打开锁屏时,周则笙嘴唇动了动,企图说些什么,但他这会儿尴尬得连呼吸都不会了,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
怎么几秒没见,这图像又变丑了?
周则笙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捂住了祝淮的眼睛。
他的手很大,指头长且骨节分明,很轻松地就遮住了祝淮上半张脸。
眼前突然传来温热的体温,祝淮愣住,缓缓地眨了眨眼,长而软的睫毛扫过周则笙的掌心,却胜过挠在心尖。
周则笙舔了舔干涩的唇,低声道:“太丑了,阿淮还是别看了吧。”
祝淮失笑:“看不见,我怎么操作?”
周则笙一时踌躇。
祝淮开口解释:“不丑。”只是有点风格鲜明而已。
不过后半句他没说,他觉得自己要是说了,周则笙说不定会当场暴毙。
周则笙被说服了,他视死如归地放开手,侧头去观察祝淮脸上的表情。
这人字典里就没有偷看这个词。他看就看了,还凑那么近。
祝淮侧头,因为距离太近,他愣了愣,随后拉开些距离问道:“看什么?”
周则笙语气试探:“看你有没有被我丑到。”
祝淮被他逗乐了,他压住嘴角的笑意,收回目光在手机屏幕上戳戳点点起来。
“好了。”祝淮给周则笙演示了一遍,将手机的屏保调回了初始壁纸。
他一抬眼,发现周则笙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一副压根没认真看的样子。
祝淮问道:“看懂了吗?”
“唔,”周则笙回过神,厚着脸皮道,“可能还需要再演示一遍。”
祝淮又演示了一遍,然后偏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周则笙。
周则笙显然还是没认真看,但又不想耽搁祝淮休息,他艰难地将黏在祝淮脸上的目光撕下来,斜睨了一眼手机,笑道:“懂了,谢谢阿淮。”
“好,那晚安。”祝淮将手机递了回去。
周则笙:“晚安。”
祝淮开门走了出去,他揉了揉发红的耳朵,总觉得那道目光看过来的感觉还残留再脸上。
祝淮回到房间,缩进了被窝里。
他裹着被子,陷在软乎的床里,在酒精的作用下很快入了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