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被你禁锢,被你控制,被你留在身边,我想你的眼里只能容下我。”
长久以来藏在心里不敢言说的渴求,病态又疯狂,在这一刻,还是向他心爱的人吐露了出来。
他执迷不悟,并且深陷其中。
穿透而来的寒风涌进方寸之地,在耳畔响个不停,车轮压在地面,驶过一条又一条小道。
长久的沉默后,温故微微张口,语气是一贯的温润动听,还有些低沉,他道:“知道了。”
景容微微一愣:“嗯?”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温故又将景容往怀里拢了拢,又说了一声:“知道了。”
但比起这些,在短暂地经历过差点失去景容之后,温故把另一件事看得更重,他道:“比起那些,我更希望你平安喜乐。”
“平安喜乐……”景容喃喃重复着,然后渐渐变成低声呢喃,好像从来没听过这个词一样。
很快温故就反应过来不是景容对这个词好奇,而是景容累极了,越来越扛不住睡意。他轻轻摇了摇景容:“不要睡,小少主,跟我说话。”
恍惚中,正要上翻的眼眸掉了个方位,重新看向眼前的温故,景容应道:“好,但我不知道要说什么,脑子好像已经坏掉了。”
温故笑笑,道:“我说,你应我就行了。”
他说话的时候,景容从温故腰间抽出一只手,摸向他的喉结,摸到后满意地闭了下眼睛,等他说完后,应道:“好。”
喉间的酥麻感只持续了一小会儿,景容就把手放下去了,然后重新搭在他的腰间,他不由得问道:“为什么突然……?”
景容双眼微弯:“在动,每次看到都想摸摸看。”
温故挑了下眉,然后和景容对视起来,没过多久就看到景容的眼眸又开始涣散,便道:“你刚才看到崽子了吗,它其实是灵兽,可以变成好大一只。”
天色太黑,又太困乏,景容没顾得上看,但他早就知道了,于是道:“嗯。”
温故又道:“我之前见到它变大过一次,那次有个巨型灵兽跑来我院子偷灵药吃,吃了我的药还攻击我,很可恶,还好崽子变大把它赶走了。不过后来崽子就还是小小一只,让它变大它也不变大。”
景容低笑了一声:“嗯。”
温故笑眯眯的:“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景容愣了一愣,不过神情本就困乏,就算有一瞬的愣怔也看不出来,景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你能说说你的事吗?”
“我的事?”温故当然意识到景容是在转移话题,但这代表他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只道:“我一直在说我的事啊……”
景容眯起眼睛:“原本的你。”
不是这个世界的,而是另一个世界,最原本的你。
“好。”温故应了下来。
对于景容知道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事,他并不感到奇怪。他跟景容朝夕相处了太久,习性也好,只会写简体字不会写繁体字也好,平时说的一些不属于修仙界的用词也好,等等等等,太多了,多半是早就露馅了,也就没去过问景容是怎么知道的,便自我介绍道:“我叫温故。”
“我知道。”
“我是说我在原本世界的名字。”
“这么巧啊……”
“是啊,不光名字巧,模样也一样,这副身体跟我原本的世界几乎是一样的。”
景容:“哇。”
景容“哇”得很不走心,眼睛闭上后就没睁开过,这个字也说得毫无惊讶感,简直跟“哦”是同一个调子。
说不清什么感觉,只要还在回应,闭着眼睛也没关系。他跟景容说了很多无关紧要的事,还提到了一本叫做《少主》的短篇小说。
“让我猜猜,在那本书里,主角是不是腿断了之后再也没站起来过,是不是死得很早?没到二十岁就死掉了?”
温故微微一愣:“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黑沉的眸中含着看不透的情绪,景容深深凝望着温故,迟疑许久,才犹豫不定地道:“猜的。”
两人的声音很低,偶尔传来几声模糊的低语,隐在马蹄声和车辙声之下,被无垠的寒夜所吞没。
天上无星无月,黑暗褪去后,天边渐渐亮起一抹淡淡的光亮,景容也很久没再给过回应,他的手搭在温故腰间,拽住温故的衣物,指尖微微用力。
他拽住温故,像拽着他黑冷人生中仅有的暖意,不愿放手。
可是天太冷了,禁地太远了。
他的眼睛很干涩,因为强忍困乏,眼眶变得通红,眼白布满血丝,又被眼睑掩住,藏在黑夜里,叫人看不清楚。
可他痛苦的模样还是收在温故眼底,温故回过头,声音焦急:“林朝生,再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