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韩晴的丈夫却觉得——他家虽没有皇位,但香火也绝不能断!
她的那个婆婆像当初催孙子一样,现如今整日盼着重孙子的出生,盼着两个儿子娶妻生子。
似乎是想要他们家一代又一代的人,土生土长、一辈一辈地烂在这个偏僻的角落里,在这座荒山里生根发芽,贪婪地、肆无忌惮地长大。
于是韩晴在和公婆与丈夫商量后,拿出了家中的积蓄,打算先给大一点的哥哥买一个媳妇来,先解决他的婚姻大事,以后再让哥嫂帮衬帮衬弟弟。
他在陪着泉哥挑人的时候,听见了那句“媳妇嘛,打磨打磨就好了,都是好媳妇”,感觉深以为然。
当年她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如今不也落得这个下场?
但是女人嘛,就是要认命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都已经是人家的人了,不也得受着吗?
那几个又漂亮,学历又好的“尖儿货”都被几家稍微富裕些的人家挑走了,但他家存款不多,也没资本计较这些东西。
韩晴只想找一个正常的女人,来给他们家传香火罢了,能生孩子能干活就行。
至于漂不漂亮……说实在的,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山里面活上几年,再漂亮的女人、再精致的容貌也维持不了多久。
当年她也算是班里班花儿一样的人物,在这里磋磨了几年后,不也成了这副苍老干枯的样子吗?
于是怀着这样的心思,韩晴挑了一个身材普通、相貌清秀,但看起来挺健康的姑娘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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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晴是在大山外受过教育的人,也不爱做那些打打杀杀、手上还沾着血,又累人的打骂。她把姑娘买回来后,连驱带赶地轰到了自家的柴房里。
因为国家不让砍树伐柴,又有人死盯着,管得严,王家也不敢顶风作案,家里的柴房现今已不怎么常用。
柴房并没有装得多好,四面都是灰扑扑的墙面,也没有窗,地上还剩着一些余柴,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留下的。
柴房里最金贵的东西,应该就是那扇焊着铁皮的木门了,上面挂着一把老式的大锁。
韩晴用铁皮脸盆接了一盆水,往地上一放,想了想,又给还在犯迷糊的姑娘强行灌了一杯水。
有了这些准备,足以让她三天之内死不了了。
她没再给她放吃的,就把人扔进柴房里,不再理会。
韩晴默默地想,那些村里的村妇们懂些什么呢?又有什么本事呢!
她这种在大山外读过书的人才知道——黑暗,恐惧与未知才是最能夺人心魄的事情。
但她往常但凡显露出自己与村里人不同的、那份属于外来者的特征,就会被人排斥,孤立、嘲笑、讥讽。
韩晴也不敢在村子里卖弄她那点所剩无几的课本知识。这下家里来了“新人”,终于能好好的一展身手,也当一回婆婆了!
她把昏昏沉沉的姑娘关进了小黑屋,仔仔细细地贴上黑色的布条,确保那些所剩无几的阳光全部挡在了外面。
她又严严实实的锁上门,往屋里走去,正看见自家两个宝贝儿子正忙着打牌。
山间没什么娱乐设施,虽前几年国家电网那边没少派人来施工交涉,也有扶贫的干部来这边考察。
但村里人心里有鬼,怕自己村里干的勾当被人发现,根本就不敢大张旗鼓的接受。
在外界看来,这里是一个保守封闭的村庄。
“儿子呀!玩牌呢?玩儿的什么呀?”韩晴一见儿子就满面笑容,操着一口地道的方言说道。
听了母亲的问话,她那两个儿子却不愿意搭理她。
他们从小在奶奶和父亲的教育下,就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被人买来就为了生孩子的。
在他们心目中,这个妈妈并不是他们的妈妈,而是是他们诞生人间的一个工具,一个从胎儿化人的通道罢了。
他们可是男人!男人做什么,轮的着这个女人来指手画脚吗?
母亲?她只是一个会说话会做饭的子宫而已。
小儿子天性好动,嘴巴也爱说话,但一张口却问道:“喂!我爸呢?”
韩晴急忙道:“你爸爸还在村口那边儿呢!等妈妈做好了饭,他就该回来吃饭了。”
“哦,那你快做吧,我还想吃炸鸡柳!”
“好!妈给你做啊。老大也吃吗?”韩晴看大儿子头也没抬,只嗯了一声,便转身去厨房,想翻一翻冰箱的冷冻室。
她男人的弟弟经常进城去采购,村里每月也会来三轮车,开着车的货郎驮着货物来卖,在村里也能买到那些速冻的炸制物。
韩晴把冷冻室翻了个底朝天,发现只有一袋了。
一家共六口人,这两个大小伙子都能吃得很,再加上婆婆和丈夫,即使不算自己的份儿,若真的是要做炸鸡柳吃到饱,至少要买四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