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跟着的人看他动手动了有十几次了,对这套流程了然于胸——更何况周哥事前也说了,随便弄,死了也没事,他们下手就愈发粗犷。
“介绍介绍。”
“叔叔您好!这个是问题家庭矫治中心的附加项目,嗯……啊……希望您过的愉快!”插针的人正小心翼翼地往周父太阳穴里扎,被魏文续一指派任务,突然忘词了,又不尴不尬地说了一句,“这个叫清神醒脑!这个我会……”
“行了,你闭嘴吧。”魏文续叹了口气,“爸爸,我作为儿子,很体谅您,见您常年抽烟对身体不好,以后容易得肺癌死亡,所以替您治一治。”
周父大惊,被绑在床上扔努力地昂着脖子道:“不用!我戒烟!我戒烟!”
“真的吗?”
“真的!”
“我不信。”魏文续说,“您又不是第一次骗人了。”
“我改!这次是真的!”
“我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您要不要试试?”
“什么办法?”周父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给你加点餐,直接电击致死,您就不用得肺癌死了。”魏文续检查了一下周父身上的银针,给了小弟一个赞许的眼神,“是不是一劳永逸?”
周父有一肚子脏话想骂出来,但又怕自己骂出来了更受罪,还是隐忍着说好话。
只可惜魏文续假装没听到,一句也没回他,开始检查电线和仪器攻略。
但周父心里还是有底的,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不管因为愤怒与愤恨,在他这个当老子的面前说了什么大话,也只是想报复报复他,真要他的命是不可能的。
但魏文续不是他儿子。
魏文续打开了仪器开关,让周父享受了一下冲浪般的快乐。电流在他的血管里冲浪,一波一波、一层一层,回味无穷。
期间魏文续还有闲心停下来问他:“爸爸,戒烟吗?”
“戒啊!我戒啊!你怎么不听人说话呢……别再弄了,别再弄了!”周父身上的那点□□已经随着尿液、血液、唾液和刚才经受电击时,生理性溢出的泪液排掉,如今只能干嚎两句,两眼发干,欲哭无泪。
“哦?你是算人?”
周父又捡起了自己那一点点做父亲的威严,色厉内荏道:“我是你爸!你可想好了,你以后还要我养家糊口呢!难道你是不想回归正常社会了吗?”
魏文续故意逗他:“等我出去就进青训营,每个月包吃包住还给发工资,不需要你养我。”
“你!你!——”
魏文续在周父似乎是崩塌了什么观念的眼神里,又启动了那几台仪器。
·
两个小时后,一轮治疗结束了。几个学员一直在盯着,想把受了七针的周父抬走送回去,被魏文续拦下了:“放这儿,等一会儿还有一轮呢。”
他们看看已经被吓得浑身发抖、眼睛发直的周母,再看看已经口水流了一领子,陷入呆滞的周父,不由得问道:“还有?短时间内再来一次……活不了吧?”
魏文续疲惫地笑笑:“一劳永逸,该给妈妈戒麻将了。”
周母听到这里,也不再畏缩着、不敢发出声音,好降低自己存在感了,蓦地嚎啕大哭起来,嘴里胡乱着道着歉,想蹭过去贴住儿子的裤腿。
她其实是比刚愎自用的周父更懂——更懂得儿子在恨他们。在那么专心、那么强烈的抒发自己的恨意。
她爬到一半,还没等其他学员拉住周母,就被魏文续一个小跳躲开:“愣着干什么?抬上去。”
“是。”他们低下头,心生胆寒。
·
魏文续终于还是给了他们“自由”,兴持学院的孩子们跟着满身伤痕的父母回了家,结局并不一定会好。
以暴制暴有时候没什么用,因为只有统治阶级会掌握着暴力,掌握着“属于家长的权威”。
但兴持学院的老师和教官,以一种留下永生难以磨灭的阵痛的方式,教会了他们“独立”。
而魏文续教会了他们“抗争”。
杨以云还是那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她已经报复得够多了,但最终也没狠下心,结束掉父母的生命。
即使他们那么差劲,那也是她最亲的两个亲人。
魏文续也没逼着她断情绝爱,毕竟他们是人,而自己不是。
他只是温柔地告诉她:“好好学习,早点经济独立吧。”
杨以云又听到有人让她“好好学习”,但与之前父母挂在嘴边不同,她此时却知道——这个人是认真的,是真正的在为她考虑。
“不用怕你父母,你可是独生女啊,他们……”魏文续无谓地笑了一下,“不指望你养老了?”
杨以云恍然大悟。
父母之所以对自己要求那么高,恨不得事事顺他们心意,就是因为自己是独生女,是他们以后老了时的指望,自然是希望自己努力奋斗,以后有个好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