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珍点头附议:“我非常赞成。刚开始入门,你就挑自己感兴趣的类别读,比如言情小说,或是那种侦探悬疑类,就是有一条故事线会吸引你读下去。”她如数家珍,“比如福尔摩斯,阿加莎克里斯蒂,或是像《达芬奇密码》这种。”
她们这样一人一句,小蝶早瞪大了眼,还没开读,就已经压力陡增:“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要挑战原版书,我以前在我姑家读过我表弟表妹的《哈利波特》,结果每句话里头几乎都有一两个生词我不认识的,我就停下来查,特别枯燥,而且就算查了,有时候放回句子里我可能还是云里雾里的,所以没读几页就放弃了,再也没碰过。”
“看原版书,你要克制自己老想查生词的欲望,看到不认识的你先跳过去,只有它重复出现,你再去查,而且要查英英。查了还不懂,你就去问一个 native speaker(英语是母语的人)或是英语比你好的,叫他给你举个实际的例子,讲讲这个词在生活中是怎么用的。”陈飒头头是道。
小蝶不住点头:“那你们一般是买书,还是去图书馆借?”她看向图书馆的常客兰珍,“去图书馆我就怕还书不方便,有时候事情一多,就容易忘了还书的日子。”
兰珍说:“其实如果你不介意是不是纸书,可以直接去下一个图书馆的电子书 APP,叫 Libby,而且不用担心会逾期忘了还,被罚钱。那上面还可以看很多新出的英语国家的杂志......”
饭后收拾厨房的时候,小蝶负责倒垃圾,她指指墙角的塑料袋,问兰珍:“你终于要把你朋友的花扔啦?”
兰珍“嗯”了一声。
正在洗碗的陈飒的耳朵一下警觉了:“什么朋友的花?”
兰珍不语,她正蹲下身在水池下面的柜子里找和“厨余”桶容积相似的垃圾袋,她把柜子的一个角落专门空出来放各类塑料购物袋,用来垫巴家里的各类垃圾桶,把垃圾袋都省下了。
小蝶于是代答:“就是感恩节的时候,她那个朋友送给她的花。”
陈飒意味深长地看了房东一眼,房东头也没抬,好像她们在说别人的事似的。她终于从柜子里拽出一只此地超市里最常见的那种三袋四升装牛奶的外包装,和她们这塑料豆腐盒改造的“厨余”桶的尺寸竟然完美契合。
小蝶现在已经对垃圾分类十分在行了,但是偶尔还是会遇到一两道难解的“附加题”,比如今天的花,她就去问房东兼“环保达人”:“像这种植物,一般是属于 organic(厨余),还是‘可回收’?”
“环保达人”这回终于开口了:“Organic。”
小蝶正要把那花拎出去,陈飒忽然叫住了她:“小丫头,你等下。”
小蝶不解地瞅着她。
陈飒在抹布上揩揩湿手,把装花的塑料袋接过来:“花我要了。”
“你要这个干嘛?都要枯了。”小蝶纳闷。
“做标本。”她又朝房东丢过去一个眼神。
谁知房东依然不接收信号,而是把垃圾袋完美地垫巴进“厨余”桶,连边边角角都掖得妥妥帖帖。
第62章 胡子月和巴黎和会
万圣节的日历一翻过去,就是十一月了。
虽然夹杂在感恩节和圣诞节两大西方大节之间,这个月份的加拿大却并不低调,为了几桩事。
头一桩比较有区域性——月初,安大略省正式进入“冬令时”,时钟都得回拨一小时。好在科技发达,手机和电脑的时间都会自动更新,只有微波炉上的时间需要人工调整。多伦多和北京的时差也从十二个小时变成十三个。
二一桩——这个月是著名的“胡子月”。
说得直白点,就是男人们整个月都被鼓励着不刮上嘴唇的胡子。
这原本是一群澳大利亚男人胡闹出来的节日,旨在倡导男人们在十一月蓄上唇须,有点复古的意思。谁知竟渐渐称为一种潮流,在欧美国家迅速流行开来,还衍生出了个新词 Movember(胡子月),就是把“十一月(November)”和“胡子(Mustache)”两个词儿掐头去尾串起来。
后来声势大了,竟然进化为呼吁关注前列腺癌、睾丸癌等男性健康问题的标志性大日子了——臭美有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于是一到十一月,大街上一窝蜂的克拉克盖博和埃罗尔弗林(好莱坞三四十年代的男明星,都以上唇的英俊胡须著名),或是费劲巴力朝他们努力的男人。
路亚也跟风蓄起了上唇胡须,只是那胡子长得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像羊群刚啃过的草地,很是不成气候。小蝶并不觉得他难看,反倒为在他身上发现一点不完美感到心安。她还好奇地打趣他,这么不成气候的胡子他都留了,怎么不也随大流“戴小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