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铃,你觉得呢?”
“无聊。”
温千铃淡淡抬眼扫过他,冷声道。
迟佥和陆时霖兄弟俩从小到大的明争暗斗她都看在眼里,此刻只觉得平淡无趣。
伸出五指,刚刚涂好的护甲油干的差不多,在阳光下散发细碎光晕,温千铃满意一笑,起身,拍了拍迟佥的肩膀,“我劝你注意分寸,别再出现像之前一样殃及池鱼的事了。”
“沈棠晚?”
迟佥皱眉,“她是自杀,要追责,也是陆时霖责任最大。”
“江芝意哪有这么聪明?她对沈棠晚做的那些事情背后的导师不是你吗?就凭她那个脑子应该想不出这么损的招数。”温千铃冷哼一声,神色略有些不耐烦,“你说陆时霖对沈棠晚的死内疚这么多年,如果他知道这事你也有参与会怎么做?”
迟佥收起一副散漫样子,神色转沉,“温千铃,你想干什么?”
“说服你爸,把我们两个的婚约解除。”她微歪头,看他,“一个星期之内。”
迟佥逐渐烦躁起来,外人看来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二世祖,迟氏最尊贵的太子爷,但没人知道,他最发怵他亲爸——迟尉。
迟尉的话,他当圣旨。和温千铃的婚约是两人自小就定下的,他曾试探着提过毁约的事,但迟尉一个凌厉的眼神就把他后半句话给吓回去。
“我们两个二十多年的交情,你不必致我于死地吧?”
迟佥看她。
“我之前不是说了,我们可以结婚,然后婚后我不会管你,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你也不需要管我,婚姻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温千铃不屑看他,冷笑说,“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能办出这种混蛋事来?”
说罢,她想走,迟佥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真想不明白,邬寺誉那个老头子比我强多少?”
他话音落,温千铃转身,将手包砸在他前胸,语气冰冷的警告他,“嘴巴放尊重一点。”
迟佥被砸的闷哼一声,烦闷的抓了一把头发。
温千铃脚踩十四厘米高跟鞋,从他身边走过,捡起落在地上的手包,下楼离开。
就在沈妤声进出郁林公馆的话题热搜快降到十名开外的时候,忽然有一个新注册的用户曝出了一张照片,只拍到沈妤声四分之三的侧面,背景是药店。
——你们能猜到她来药店买什么吗?(神秘)(笑)
很快有人猜到,发照片的人只点赞了一条评论,那个评论只有三个字——“验孕棒”。
迟佥的手机在不停震动,他看着来电显示的备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轰。
玩大了。
他不接,也不拒,最后索性直接关机。
陆时霖的短信在他关机那一瞬发过来。
只看文字就带着怒气冲冲的气势。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动她。
这时候解释没有用,况且他不想解释,想到陆时霖这时候百爪挠心的样子,他莫名觉得有些欢欣。
沈妤声接到陆时霖的电话是下午,她刚从床上醒过来,一天没吃饭,外面下了雨,是春雨,带着些许清新的味道冲进窗户。
床对面桌子上还放着整齐排列的三个验孕棒,一个因为使用不当没出线,另外两个都是清晰无比的,两条暗红色杠。
昨晚测得,现在想起来当时看到这个结果时的心情,意料之中,又预想之外。
她从床尾拿起手机,接通,然后去关窗,窗台飘进来一些雨水,打湿了她养在那儿的仙人球。
不等陆时霖问,她自己先开口,“照片里是我,我是去买了那个东西,并且用了。”
她缓一缓,继续。
“两条。”
那边呼吸沉了一些,陆时霖声音微颤,“谁的?迟佥的?你一直没回答我,所以那天你答应他了?”
“是你的。”
“你当我傻。”
“记得那天吗?你生日会那晚,你喝醉了。你记得你做过什么吗?”
陆时霖怔住,几秒后语气虚浮道,“我以为是在做梦。”
沈妤声听后冷笑,“你的确是在做梦,并且现在还没醒。”
“所以,不是迟佥的?”
“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你问出这样的话?”
“声声,对不起,我……”
陆时霖语气弱下来,屋子里极静,只有滴答雨声,和手机中传出的呼吸声。
那晚的情景在沈妤声脑海中很模糊,对喝醉的陆时霖来说就更记不清楚。
他那晚戴了,还是没戴。
现在都不重要,这样一个意外,将两人命运被迫捆绑在一起了。
她想起尤兮洛那句话,她真的,把自己玩进去了。
陆时霖的声音再响起的时候,他已经冷静下来,“测的准吗?我明天带你去医院再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