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夏曾指着顾明骂：“顾明，你要清楚，我跟你是不一样的，我有家人你没有，我有朋友你也没有，我是有我自己的社交圈子的！”
顾明被他骂的一愣，他喉咙处滑动了一下，耳朵里面嗡嗡的，张了一下嘴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杨夏说的这些都对，他都没有，他只有工作。
白天公司，晚上咖啡厅，然后回家，周末有的时候还需要去摆个地摊。
杨夏花钱大手大脚的，他顾明也不是个不需要吃饭的人，只有拼命赚钱，他跟杨夏才不至于睡在大马路上。
他怎么可能交友，怎么可能有其他活动的时间。
他被杨夏骂的手足无措，但是却不敢还嘴，他没有了杨夏，真的就孤家寡人了。
所以他摸出手机，又把手机塞了回去，之后慢慢洗漱完躺在了床上。
不能给杨夏打电话扫兴，他只能努力将今天的事情在脑子里面想了一遍。
人都是有种事后的无奈感觉，越想越觉得今天的事情也好，话术也好，似乎都不对。
他在经理面前说的话有些不妥，也没有安抚好老杜，甚至在韩和旭面前也一定是一副窘迫的样子。
韩和旭想要他说什么做什么，他不情愿，但是似乎都说了做了，他在无意中被韩和旭牵着鼻子走。
甚至于韩和旭突然转换话题，他都跟着转了。
他全程都在被韩和旭的话题带着走，所以韩和旭应该很得意吧。
一晚上似乎想的太多了，睡得不是很踏实，好像人是睡着了，又好像一直都醒着一样，迷迷糊糊的。
早上醒来的时候走到洗漱台前，一个白晃晃的人影站在了镜子面前，他一抬头，顿时自己都吓了一跳，整个人脸色都有些惨白，眼下乌青一团。
他感觉随时都有可能猝死的样子。
胃里有些微微抽搐，感觉老毛病要犯了。
早上坐公交车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差点坐过了站，要不是听见门口的一个老大爷在那儿大声吼了一句，说他还有一篮子的葡萄没有拿，他就错过了。
那一声吼中气十足，直接将他吼醒了，惊慌中才发现已经到了公司门口了，这才仓皇下车。
站台边上有个报亭，传来了一股子酱香肉包子的味道，虽然感觉这味道有些发腻。
现在饿得慌，还有觉得很香的。
报亭的老板一直鼓吹他这是正宗且新鲜的酱香肉包，是他老婆每天早上四点就起来包的，每次他都不厌其烦的跟大家说他老婆这么早起来做包子。
然后他还埋怨，这婆娘只知道做包子，从来不来跟他一起卖，大早上就让他这么辛苦。
大家都违心地夸他有个贤惠的老婆，说他是个好老公。
背地里都骂他，这里上下车的都是匆匆忙忙坐公交上班回家的人，再说了，你老婆四点就起床，到底是谁辛苦。
最开始顾明也愿意买包子，不为他，就为了那个他从来没有露面的辛苦老婆，认为至少这样他老婆能过的好一些。
直到有一天杨夏跟他闹别扭，大早上就把他踢下床，他早早来公司，正好看见老板在那儿拆冷冻包子的包装袋，那上面明晃晃的印着国内一个冷冻工厂的名字。
他还听见老板跟人打电话说他也想再娶个老婆暖被窝，但是也要有个姑娘愿意嫁给他才行，他说他想的晚上睡觉的时候那儿都硬得疼。
甚至他还打着主意要不要先把女儿送到乡下，等骗个人结婚之后再说。
顾明听见这个话的时候就反胃，之后再也不愿意买他的包子了。
现在他下车之后胃里感觉抽搐的厉害，按了按胃底的位置，有些后悔应该在家门口转角去买个包子垫垫，按着胃底，稍微的能缓一下了。
报亭老板看见他讨好问着：“哎，小伙子来个包子，新鲜的，我婆娘现包的。”
顾明觉得胃里更难受了，摆摆手一句话没说的走了。
那报亭老板顿时脸色就垮了，他将手里的抹布狠狠地摔在锅盖上。
“拽什么拽，以为自己坐办公室了不起啊，读书有个屁用，一天到晚还不是没有老子赚的多，等老子有钱了，就天天找你们这种大学毕业的给我干活，天天骂着玩。”
站在不远处的韩和旭看完了全程，听着报亭老板的话冷了脸。
他转头看着旁边的秘书，打量了他一眼，秘书被他看得心慌。
韩和旭冰凉启唇：“你说报亭能卖早餐吗，有卫生许可证吗？”
秘书一愣，这韩副总什么时候关心起了民生大计了，他摇摇头：“应该没有吧，这种地方怎么可能花那个钱办证。”
韩和旭满意的点点头：“那你找个人举报他。”
秘书张大了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