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林琛对着门喊了一句,“等一下。”他艰难地从满是热水的地上爬起来,跛着脚一跳一跳地开了门。
开门祁硕第一眼看见的是林琛紧皱着眉毛还冲自己一笑,再往下就是血淋淋的裤子和地上的玻璃碎片。
他立马将相机背过身一把怀住林琛的腰,揽着林琛的胳膊让他把重量全部压在自己身上,“我扶你,慢点,那条腿别使劲。”
“嗯。”林琛一瘸一拐一跳的到了沙发前。
进屋一地狼籍,暖水壶摔碎了,内胆的玻璃飞了一地,里面的热水也全部洒了出来,还在冒着白色的热气。
“嘶——”
“操。”
祁硕扶着林琛坐在沙发上,站在他脚边,轻握住林琛的手腕,他手心里已经一片猩红,一些小玻璃碎片扎在肉里,还有鲜红的液体不断从伤口中涌出。
他又俯身看向林琛的膝盖,睡裤被玻璃划出几道划痕,里面的伤口只看见一片红,膝盖以下的裤子已经全被热水浸湿。
“有碘伏吗?我给你处理处理。”祁硕问。
“那边柜子里,有个黄盒子。"林琛指了指客厅的柜子,膝盖处穿来一阵阵跳动的痛感。
“嘶——里面有玻璃渣子。”
祁硕抱着医药盒单膝跪地蹲林琛面前,“忍着点,我先把玻璃给你挑出来。”他用消毒棉签蘸了碘伏,擦了擦镊子,“忍着昂。”
“没那么娇气,你弄吧。”
祁硕开始一点一点往外夹着嵌在肉里的玻璃渣子,无意识地对着伤口吹了吹。
祁硕倒没注意到这个动作,但林琛不一样,被这口气吹的突然心痒了起来。
他就看着祁硕蹲在自己眼前,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格外认真地处理着自己的伤口。
“啊!疼!”酒精棉球刚碰到手上的伤口,林琛就疼得喊出了声。
“忍着。”
林琛嗯了一声,但当棉球沾上肉时,火辣辣的灼烧感窜到头顶,“慢点慢点!疼疼疼!疼!疼!”
“没使劲儿!我轻轻擦的,忍着啊!最后一下昂!”祁硕拿着消毒酒精最后在伤口喷了一下。
“啊!”
“我操!”林琛疼得只一个劲地捶沙发。
“疼过就好了。”祁硕丢掉棉球,“腿上怎么弄?我给你脱了还是直接剪开?”
你给我脱?
嗯?
他睡裤下面好像就穿一裤衩。
“啊?噢,那什么,你剪吧,反正也破了。”
“行。”祁硕拿起桌上的剪刀横着剪开膝盖处的布料,“问题不大,扎进去了一些碎玻璃,玻璃划破的口子不深,擦伤比较多。你皮倒厚,一壶热水没把你烫伤。”他说完继续低头开始拿工具处理伤口。
林琛坐着盯着祁硕的手看,青筋裸露的手握着镊子轻轻挑玻璃,这手看着就很好牵。
注意放在眼前人的身上时,他都没再感到怎么疼,也是祁硕这次放轻了力度。
他稍微抬眼又看到祁硕卫衣领口微开,两侧的骨骼微微突起,轮廓清晰,锁骨下的风景也能偷摸瞄两眼。
祁硕用白色纱布绑了个小蝴蝶结,站起身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林琛看向手上这个四不像的蝴蝶结,有点丑,有点傻,打趣道:“你以后就给病人打蝴蝶结?”
“不啊。影像又不整这个,我这为数不多的包扎机会,不得练练手?”祁硕反复检查着自己的蝴蝶结。
“谢了。”
祁硕放了医药箱,他去卫生间拿出笤帚和拖把,打扫了地上的玻璃碎片和热水。
林琛看着祁硕进进出出来回拾掇,祁硕全部收拾完后倒了杯热水递给林琛,而后瘫坐在林琛一旁,脑袋自然而然靠在林琛肩膀上,“靠会,腰疼,今上一天课。”
祁硕毛绒绒的脑袋贴着林琛脖颈,林琛下巴微点敲了敲祁硕的头顶,“待会吃啥啊?”
祁硕举着林琛手上的蝴蝶结晃了晃,“你饿吗?我给你做吧。”
林琛轻笑一声,“你会吗?”
“别瞧不起人。小瞧我?等哥给你大展身手。”
“咱俩谁是哥,我比你大好吧。”
“你老你能耐,老人家现在腿脚不稳。”
林琛笑骂道:“信不信我踹你!”
“不信。来踹啊!”祁硕扭着屁股进了厨房。
林琛傻乐两声,拿起茶几柜里的一罐可乐,单手开罐后一饮而尽。
“祁硕!扶我一下!我想换裤子!”
“来了少爷!”祁硕在厨房应了句,“使唤我你倒是使唤的溜。”
祁硕从厨房跑出来,又扶又抱地把林琛挪回屋里,衣柜里的睡裤祁硕找了一条放在林琛床上,“能换吗?用不用我帮你。”
林琛往床头蹭了蹭,“不用,我行!”
“行行,你来你来。”祁硕靠在床边窗台上盯着林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