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简急得跟热锅里的蚂蚁似的，无比煎熬，逃又没法逃，硬着头皮挤出一句话：“我觉得……这个方案……非常好……”
这句羊屎蛋子般零碎的话让在场绝大多数人忍不住偷笑。
只有极少数的人想笑不敢笑，忍住了。
周辞也没笑，一脸纳闷地看着她：刚才听得那么认真，合着一个关键词儿也没记住？
周辞微仰起头，问：“好在哪？”
方简：“……”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又挠了挠脑袋，最后摸了摸鼻子，双眼无神：“好就好在——它是个好方案！”
方简忽然鼓起掌来。
“周总英明！居然想出这么好的一个方案！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方案吗？这不得是文曲星才想得出来的方案啊！周总，您简直就是神仙下凡，您的存在，是为了拯救苍生！”
周辞眉头就跟用502死死黏住一样，皱得老紧，看她就跟看个神经病似的。
耳旁传来压抑的轻笑声，周辞板着脸扭头，见不止一个人捂嘴耸肩，又转头看向方简。
既然没法独自简述，那就他来提问吧。
“方秘书，新的助农项目，主要集中在哪里开展？”周辞侧了侧身，一条胳膊搭在会议桌上，歪头看她。
会议刚开始他就提过，但方简当时心里只有晚饭，自然是没记下，苦思冥想几秒，想有了答案。
那必然是东三省啊！
东北可是全国粮仓，网购平台助农计划不在东北开展会在哪里开展？
方简调整呼吸，胸有成竹，大声喊出：“东！北！！！”
周辞倒抽一口气。
大家愣愣看着她。
周辞抬起搭在桌上的手，掌心冲下在空气中按了按：“别、别喊麦。”
方简：“……”
天大的误会！她也学他做出这个手势：“您、您误会了，我在回答您的问题。”
周辞：“……”
大家面面相觑。
周辞脸都快绿了：“方秘书，东北地区的助农项目前年就开展了，目前一直稳步发展。我问的是接下来的新项目。”
方简愣住，痛悔不已。
大意了！真不应该想当然！
周辞接着问：“新项目的重心着重放在哪几方面？”
方简微仰起头，苦思冥想状，沉默十秒后，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捂住肚子：“啊……好痛……”
周辞：“……”
演技还能更拙劣一点吗？
他默默长叹，摆了摆手：“不舒服就先去休息。”
“谢谢周总！”方简就差给他磕头，捂着肚子迈起小碎步迅速离开会议室。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方简一秒也不想在这个让她颜面尽失的地方多待，立马打卡走人。
进到电梯，她回想起周辞那张黑成扑克牌老K的脸，估摸着这人肯定很生气，今晚不会做晚饭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方简决定晚餐在食堂吃。
为了不跟他在公司碰面，必须赶在会议结束前吃完，打完饭她便一顿狂炫，十分钟内解决掉晚餐，擦擦嘴，快速下楼离开大厦。
这顿吃得又多又快，有点不消化，她决定慢悠悠走回去，就当散步了。
走过地铁站，一辆熟悉的黑车缓缓在路边停下，车里传来周辞声音。
“上车。”
她扭头看去，走到车边，弯腰向里看去，小心翼翼问：“脑子一团浆糊的我，还有资格被聪明如神的你开车接送吗？”
周辞原本气得不行，听到这话又乐了，气消了大半。
“别贫，上来。”
“嘿嘿，好嘞！”
方简系上安全带，转脸看着他，决定走滑跪路线。
“对不起！”
周辞明知故问：“什么对不起？”
方简：“开会不认真……”
周辞叹气，无奈摇头：“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这脑子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嗯？今天会上明明一脸认真，结果什么都没听进去，方简，你告诉我，当时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好像……真的很失望。方简心里忽然涌起那么一点点难过，咬着唇沉默了会儿，轻声开口。
“我当时，”她收回看他的目光，头埋得很低，“满脑子都是你。”
身旁男人握方向盘的手明显一顿。
“什么？”周辞扭头盯着她，眼里有惊讶，也有欣喜。
“我——你——我……”她语无伦次，停下来深呼吸，扭头无比诚恳地看着他，“都怪你，长了张祸国殃民的脸，害我在本该专心工作的时候，沉迷美色，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