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辞点点头,又摇头。
“准确地说,快乐与否对我而言不重要,我很少关注自己是不是快乐。”
方简打量起他,像在看一个奇葩:“你还真是……理智得令人发指。”
周辞:“我做任何事都会以结果为导向,只向结果看齐,完成目标的过程中,产生的任何情绪,都会被自动屏蔽。”
方简愣了愣,耸肩笑起来:“其实你这样也挺好,不会感情用事,很多成功人士都有这种特质。不像我,我这人就特容易感情用事,有时候脑子一热,说话做事总赶在思考之前。但我有个优点,很少内耗。”
周辞点头附和:“这倒是。”
沉默一会儿,方简抬眸认真看向他。
“周辞,能真诚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他也抬眸望过来,歪着头,眨了眨眼:“嗯?”
方简:“你为什么不肯跟我离婚?”
周辞挑起眉,目光在她脸上定住,看得她不好意思。
“咳——咳!你该不会……该不会是觊觎我的美貌,舍不得放走我这么漂亮又可爱的小娇妻吧?”
周辞噗嗤笑出声,点点头:“你说是就是吧。”
方简眉心一拧:“严肃点!认真回答!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周辞脸上笑意不减,沉默思索片刻,坦诚开口:“第一,结婚是你提出来的,你一时冲动犯了错,又很快后悔,这是你的问题,我没理由因为你的过错让自己不明不白多了一段婚史,变成离异老登。”
前面的话方简听得不是滋味儿,最后那句“离异老登”逗得她哈哈大笑。
周辞清清嗓子:“严肃点。”
方简立马端正坐好,强忍着笑冲他点头:“遵命。第二呢?请讲。”
周辞:“第二,我周辞要么不结婚,一旦结了,绝不轻易离婚。我们周家有句家训。”
方简好奇:“什么家训?”
周辞:“这句家训出自咱东北形象大使,黑土大爷的一句名言——‘凑合过呗,还能离咋地?’”
方简:“……”
好一条奇特又接地气的家训啊。
见她不作声,周辞以为这是生气了。
“我这么说,你不开心?”
方简摇摇头:“没呀,就是觉得有点新奇,又好点好笑。你和你的家庭,在上流社会像一股清流。”
周辞乐了:“你觉着上流社会应该什么样儿?”
方简:“具体什么样儿我也不清楚,毕竟我的圈子离你的圈子还差十万八千里,但我从小看到听到的相关传言吧,都说你们这种圈子,什么都图个利,结婚也是。
“联姻是为了家族能发展得更好,不结婚是因为利益捆绑得太深。由于身边诱惑太多,男人不出轨的简直凤毛麟角。更别提你二十八都还是童子了,我都怀疑——”
方简蓦地顿住,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被咽了回去。
“怀疑什么?”周辞好奇。
“咳,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啊,”方简小心翼翼,“尤其是不许公报私仇扣我工资!”
周辞:“你先说。”
方简:“你先答应!”
周辞:“好,不扣工资。”
思考一小会儿,方简组织了下措辞,委婉开口。
“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人无完人。有时候我们要看见,承认,并且接纳自己的不完美,才能更快更好地解决问题。
“其实我懂你那不足为外人道的尴尬与难堪,可你越是逃避,事情就越难解决,倒不如一鼓作气,上医院查查,该吃药吃药,该调理调理——”
周辞听得云里雾里,没明白她绕来绕去到底想表达什么:“说重点。”
方简咬咬牙,心一横,长话短说:“咳,不行就尽早治,据说这事儿越耽误越完蛋,错过最佳治疗时机再想解决可就难了。”
“……”周辞眼皮子抽了抽,嘴角也抽了抽。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姑娘每晚宁愿熬夜看片儿,也不来找他这个合法丈夫履行夫妻义务。
见他脸色沉下来,方简心想坏了,还是惹他生气了,生怕这人反悔,找茬扣她工资,慌慌张张给自己找补。
“我、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嗐,都是我自个儿瞎猜的!您平时日理万机,哪有功夫干那事儿?再说了,您看着就是个干净人,各方各面都要求很高,不会随随便便跟人那个啥。”
周辞不作声,淡淡看着她。
看得她心里发毛。
方简恨自己嘴上没把,撇着嘴轻轻扇了自己一下。
“虽然说上了年纪的男人很容易不行,可周总您不一样,您是一股清流,谁不行都行,就您不可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