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酌下意识摸了摸腹部,完好无损,连伤疤都没有,胸腔的闷痛也都尽数消失了。
他怔了怔:“我为什么又活了?”
作为一个法医,他很清楚当时在副本里已经有内脏出血的征兆了,又被捅了一刀,对方的手法挺专业,基本没给他留活路。
席问归避而不答:“你前面梦到什么了?睡得很不安稳。”
闻酌皱眉:“……不记得了。”
他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走了很远的路。
脑海里闪过了一些片段,隐约记得有间医院,充满各种嘈杂的气息,他在里面待了很久,见到了很多人,看到了很多故事。
可他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些人的容貌,具体发生的事……
一个片段、一句话都记不起来。
“那就别想了。”席问归眨了下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副本出来,我点了张票稳定你的伤势,然后出门去找医生,一回来就发现你伤口都好了。”
闻酌盯了他半晌:“第二次说了,席问归,你真的不会撒谎。”
被揭穿了拙劣的谎言,席问归干脆避而不答了,他抱住闻酌,下巴磕在他肩膀上:“小鱼崽儿……我好难受。”
闻酌:“……”
“你流了好多好多的血,还睡了很久。”
“我知道你会醒,但不知道你多久会醒。”
“……我睡了多久。”
“七天,所以后天就是你的下个副本了。”
“……那个纪新路呢?”
“死了。”
“你杀了他?”
“算是吧。”席问归拉开了些距离,他蹭蹭闻酌的脸,“闻警官要抓我吗?”
闻酌懒懒地掀了下眼皮:“可惜没有手铐。”
第93章 主城
闻酌由着席问归抱了会儿, 他缓缓抬手,顿了一会儿才搭上席问归的腰。
席问归的体温好像变高了,之前皮肤相触的时候, 因为闻酌体温高点, 总觉得席问归的身体还是凉的。
而最近, 他们的体温慢慢拉近了。
“抱够了没?”闻酌半阖上眼睛, “困。”
席问归松开他, 拉开他的袖子说:“你看看时间,现在晚上八点,出去吃点东西再睡。”
“你买回来。”大概是梦里太累了,这会儿浑身还没什么力气, 疲软得很。
“这里没外——”
“外卖。”
“对, 外卖。”席问归眨了下眼, “这是一座死城, 没有任何工业, 自然也没有打包盒。”
闻酌还是被他拉起来了, 闻酌恹恹地跟在他身后,手还被拉着。
他想抽回来,没成功,便由着去了。
主城没有太阳, 很多人已经失去了昼夜之分,无论什么时候, 大街小巷里都有来去匆匆的人。
雨还在下,不过很小,走在灰蒙蒙的屋檐下, 几乎不受影响。
“两碗馄饨。”
“等着。”
闻酌看了眼老板离去的身影:“除了馄饨没别的吃的了?”
席问归:“有,但是你刚醒——不想吃馄饨我们可以再往前面走走。”
“不用, 馄饨挺好吃。”
席问归盯着他露出一角的手表看了会儿:“法医工资很低吗?”
闻酌:“还行?”
席问归:“那怎么不把表换了?”
表带的皮都已经破了。
闻酌一顿,竟然笑了:“你说呢?”
席问归指尖一麻,总觉得小鱼崽是气笑的。
“因为……我?”
这块表是闻酌十六岁的时候,买给席问归的礼物,后来席问归在火灾失踪后,这块表却到了他手上。
又因为购买记录是闻酌自己的账号,所以根本证明不了席问归存在过,好像这所谓的礼物就只是他的臆想。
闻酌问的少,不代表他知道的也少。
他知道一切都有问题,但他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既然席问归不主动说,他就不问,玩会儿猜谜游戏也不是不行。
反正到了这种地方,只要不死,就有的是时间。
馄饨一来,闻酌直接往碗里倒了小半瓶醋,然后把席问归正准备吃得那碗抽过来,把全是醋味的这碗推给席问归。
席问归:“我不喜欢酸的。”
闻酌:“你喜欢。”
“我…喜欢?”
“嗯。”
席问归试探地吃了口,酸到眉头紧皱,欲言又止,但看到小鱼崽儿嘴角的微扬,还是老实吃完了。
“味道怎么样?”
席问归扯过闻酌衣领,隔着桌子交换了一个吻:“尝出什么味了?”
闻酌嫌弃推开:“酸死了。”
醋确实放的太多了,闻酌擦擦嘴:“你之前说,要在主城留一段时间,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