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刚说出口,就瞥见了陈红,“这是谁?”
陈红刚想自我介绍,鹿白就狠狠瞪了他一眼。
鹿白接过了话,“我朋友。”
鹿母眯起眼,细细打量,“警察?”
陈红点头。
鹿白连连摇头,“不是。”
最近案子太多,脑子里的事情太杂,到底是忘记了先和陈红通个气。
鹿白挠挠眉梢,“他是老师,体育老师。”
鹿母将信将疑,“哪个学校的?”
空气有一瞬的安静。
陈红紧皱着眉头,半张着的嘴,可以看出他的牙咬的很紧。
他眨巴眨巴眼睛,像是领悟到了什么,“我叫陈红......不是本地人,在苏市工作,是一家小学的体育老师。”
他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说完以后,还小心翼翼地偷瞄鹿白。
鹿白眉梢微挑,这孩子编瞎话,倒是连个嗝都不打。
她指了指鹿母身后,“可以先进去说吗?”
鹿母见她带了个人来,心里也在揣测,语气倒是缓和了一些,“进来吧。”
进门之后,鹿白就闻到了饭菜香,桌上已经摆满了热乎的饭菜,也有三副碗筷。
鹿母走到厨房,又拿出来一副碗筷,“今天是你爸的忌日,你去看过他了吗?”
说到这里,鹿母眉眼上爬上悲伤,“小陈啊,你别介意,每年也只有这个时候,鹿白才会回来看看我。”
鹿母摆好碗筷,坐到桌前,“我倒是也没有想到,她能带朋友回来。”
鹿白示意陈红入座,陈红放下手里的东西,拍拍衣服,也没有先前的玩笑模样,严肃的坐到桌前。
他知道鹿白的父亲,本应该是烈士,却没有被追封。
鹿白先给那张空位,倒了一杯酒,“最近太忙了,还没有去看过。”
鹿母黑着脸,语气中满是讽刺,“你是大忙人,每天有忙不完的事。”
鹿白抿着唇,她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她妈吵架,“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应该很清楚,我是做什么的。”
别说回家,就算是睡觉吃饭,都是在和时间对抗,和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争分夺秒。
从穿上这身制服开始,鹿白就清楚,她的一生都会在奉献。
但是就是这么一句话,像是彻底击垮了鹿母的坚强。
她也不管有外人在,红着眼眶,望着那张空位置,“你是做什么的?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你做警察?”
“你爸是怎么死的,你很清楚吧,但凡给他追一个烈士,我都不会阻止你当警察!”
这件事,是一直藏在鹿母心里的,也是她一直介意的。
她的丈夫,她视作是自己的“天”的男人,为了一个真相牺牲了。
就这样......轻描淡写的......牺牲了。
鹿白的火气也上来了,她还是耐着心,尽量平和语气,“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真相大白那天,你就不希望看到吗?”
“我不希望!”
鹿母情绪激动的拍着桌子,“我只想我的女儿平平安安,我有错吗?”
鹿白低下头,喉头已经有了酸涩,“妈,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
她再次抬起头时,眼眶里也有泪光闪烁,“但是有些事,一定要有人去完成,不管是为了我爸,还是那些无辜枉死的人。”
鹿母头上的银发,有些散落在额角,显得她更加沧桑,“犯罪是永远不会结束的。”
“那我就一直抓!”
鹿白目光坚定,“来一个,我抓一个。”
鹿母怔愣住,她望着自己的女儿,久久不能回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向空位,“孩子她爸,她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陈红在桌前坐着,两只手捏的死紧,他现在很惶恐,十分惶恐。
这一顿饭吃的,对于陈红而言,可谓是如坐针毡。
这次充当了一个工具人,下一次......他打死也不会被鹿白诓骗。
鹿母盛了一碗鸡汤,递给鹿白,她叹了口气,“以后多回家看看。”
鹿白低头喝着鸡汤,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混着一些咸味。
眼泪在这一刻决堤,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压抑的情绪促使她的手也在颤抖。
鹿母和蔼的看着她,摸摸她的头,像哄小孩一样,“我年纪大了,管不住你了,以后你和你的同事,都要注意安全。”
她看了一眼陈红,后者立马坐直身子,“就你个毛头小子,还学着鹿白骗人?”
陈红不好意思的挠着头,“鹿队也没告诉什么事,给我弄的还挺紧张。”
鹿白吸了吸鼻子,“还不是你一直催婚?我不拉个男人,你能让我进家门?”
一顿饭吃完,陈红把碗筷都收到厨房,鹿白在一旁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