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本事看着我再说一遍。”卓越的脸冷得像数九隆冬的天气一般。
明明是大夏天，吴延被卓越一句话说得浑身发凉，腿肚子险些打颤。
吴延在那僵持了些许时间，最后还是拧不过卓越，他只能很小声且不诚心地说了句：“对不起。”
“回去训练，你们青训队的水平连巅峰赛高手都不一定打得过。吴延，要是你们队伍还烂泥扶不上墙，你可以退队了。”卓越道。
吴延不服气地点头，卓越这才松开他的衣领，他即刻落荒而逃。
等到吴延走后，颜术不想和卓越大眼瞪小眼的，他甚至顾不上地上七零八落的东西，抬腿打算就此离开。
“站住。”卓越发现他想跑，直接叫住他。
“还有事吗？”颜术问。
卓越盯着他看，视线灼热，像是有话要说，但又闭口不语。
静默了很久，卓越才把藏在心里问不出口的话问了出来，他太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正不正确了。
“你和许可楠，认识？”
颜术愣了一下，随后启唇，“认识。”
卓越捶在裤腿边的手微微攥紧，他感觉自己的猜测真的是对的。
“你不是打……”
“没有，你要是想问假赛的事情，我除了告诉你我没有，其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颜术深深吸了口气，“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等等。”卓越没准他走，“我知道了。你……”
颜术能明显感觉到这短短几句话之间，卓越好像发生了变化。又或者说，他觉得今天的卓越和之前不太一样。
“什么？”
“你肩膀怎么样？给我看看。”卓越抬手想脱颜术的队服查看伤势。
颜术警觉地往后一缩，“你……”
“地上的东西先别管了，跟我走。”
卓越伸手拉过颜术，抓着他的手臂直接从后门走到医务室。
一路上半拖半拽的，颜术不情愿跟着卓越走，但比力气颜术还是比不过，只能紧随其后。
进了医务室，由于战队放假，没有任何值班的兼职医生在，只有颜术和卓越。
卓越看了一圈，从架子上取下消毒酒精和棉球，盯着颜术的肩膀看了几眼。
颜术坐在病床上，捂着肩膀，防备心很强地往后挪了挪。带着幽怨的眼神，一双眸子不悦地凝视卓越。
这一眼，直接看到卓越心里去了，他心尖一动。他微微偏过头，把酒精递过去。
颜术无动于衷。
卓越无奈，“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颜术瞪大了眼睛，表情像是在说“你什么意思？”
卓越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歧义，迅速清了清嗓子，“看看有没有烫伤，你以为我是吴延那种无耻之人？”
听到这里，颜术眼神里还是带着些许质疑，他慢慢伸手，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过了酒精瓶。
他将队服外套脱下，随后看到里面的T恤上也有个烧焦的洞。
微微蹙眉后，颜术直接抬手脱掉了上衣，露出了清瘦白皙的身体。
颜术身子白得发亮，肩膀上的伤口红得刺眼。
卓越没想到颜术心大起来能这么大，他看到颜术受伤心疼之余，喉结不受控制地轻轻滑动，然后悄悄转过身，把视线移到了其他地方。
卓越想起来光酒精擦拭烫伤远远不够，于是出了医务室的门，往战队食堂的方向走去。
颜术此时在看肩膀上红了一片的伤口，别扭地用左手沾着酒精消毒擦拭。
烫伤还是要拿冰块敷一敷，卓越很快从食堂冰箱里取了些冰块，冰袋装起来后，正好敷伤口。
“拿这个，敷一下。”卓越道。
颜术还是略有迟疑，犹豫了一会儿才拿冰袋。
“你为什么不让许可楠为你澄清当年的事情。”卓越突然说道。
颜术眉心舒展，“你说什么？你相信……我？”
“你不告诉我真相，我不知道怎么信你。”卓越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笃定自己猜测是对的。
许可楠的出现，让卓越找到了确凿的证据，能一点点撕开当年假赛事件迷雾团团的外壳。
颜术垂眸，“如果你相信我，能让我继续上场比赛吗？”
“看你水平，赛场上从来都是拿实力说话的。目前你的表现，我并不放心你上场。”卓越如实回答。
颜术拿着冰袋的手攥紧，目光坚定地抬头，“我会用实力说话的。”
“好自为之吧。”卓越表情如常，说完就离去了。
背对着颜术出去以后，卓越在角落停下脚步，他的神色稍显温柔，心中郁结已久的那个死结似乎慢慢松动了。
他走到墙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拿起手机打给了旧街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