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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夜色如墨，星星点点闪烁在遥远的天际。屋内一片宁静，只有笔尖与纸张摩擦的细微声响还萦绕在空气中。
这套数学的竞赛题对陆皎月并不简单。
勉强完成了最后的小问，陆皎月感觉自己被强烈的疲惫感侵蚀，就像是被抽空所有力气，只剩下精神支撑着身体。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是父亲的来电。
这段时间，顾彦不好过。即使上面的人有意要保他，但也架不住他犯的罪确实是太多了，哪怕每个都只罚一点，都够他在牢里呆大半辈子。
“皎月，顾家倒了。”
听到这话的陆皎月并没有显得惊讶。
陆父行商多年，也算是个“老油条”。顾氏的旗下的几个分公司运营不错，顾父干脆见缝插针，直接趁着顾氏火烧眉时假惺惺的提供帮助——其实就是低价收。
且顾彦行事高调乖张，平日里本就得罪了不少人，奈何之前手上势力强大，所有人都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不满的情绪。
可是如今，官司缠身的顾彦无暇顾及他的公司。偌大的顾氏集团就如同一块肥肉，不仅是外面的人想割了下酒，就连内部的人也想分一杯羹。
商场如战场，往日的朋友也可以因为利益顿时翻脸，平日里捧着顾彦的少爷小姐们本就是逐利而来，那自然是无利就散。
“……”
从某种方面来说，顾彦喜欢苏沫沫也许就是因为她不贪钱权吧。
只是他显然忘了，不贪钱权的人也势必不会因钱权而屈服。
“叮铃铃——”
是苏沫沫打来的电话。
“顾彦进去了！进少管所了！”
陆皎月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从对方话语中传递出的那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她不禁被这种情绪所感染，嘴角也微微上扬起来。
“恭喜你啊。”陆皎月说。
恭喜你摆脱了顾彦。
“李希醒了吗？”
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带着紧张，苏沫沫见过陆皎月难过的样子，不愿意去惹她心乱，但想起医生说李刚娇这几天可能会醒，她出于礼貌也应该关心的问候一下。
“还没有，挂了。”语气中尽显失落。
嘟嘟——
将手机扔在一边，陆皎月伸手去够书柜上的那本画册，黑白构图上面的花园一角是明亮的蓝色。
这是李刚娇的涂鸦。
“四叶景天开了。”陆皎月轻轻说。
钢笔被她紧紧的握在手里，她却不知道究竟该以怎样的心情下笔。
她想了想，最后在新的一页纸上描绘了一整幅四叶景天。
画着画着，陆皎月才突然察觉到自己居然在纸上面画了一把枪的造型。
“今天浇水了吗？”
陆皎月问自己，随后起身将画本重新放在书柜上的隔层里，披了件外套就向花园走去。
初夏即将到来，许多花都已经落败。
寂静的角落，繁花如今都逐渐枯萎，有些凋落下来，落在绿草地上。
曾经鲜艳的颜色逐渐褪去，变得黯淡无光，原本充实的花瓣，也变得干瘪而脆弱，仿佛只需轻轻一折，它们便会破碎。
“六月雪”长的很慢，不过根倒是扎的很快，如今已经发了幼苗。
“算了，不浇了。”
已经拿起喷壶的陆皎月此时才想起“六月雪”厌湿的特点，又把喷壶放在一边了。
起初那几天，陆皎月难得的很少往花园这边走，毕竟李刚娇开枪的那天晚上确实把陆皎月吓得不行。
即使是再怎么说服自己，也无法改变心里对“六月雪”下事物的恐惧。
是从什么时候才开始心底无波澜的？
只隐约记得那天刚从医院里回来，李刚娇还是没醒，再加上还要一边处理顾彦、一边准备竞赛，难免心情烦躁。
这次，她又砸了许多东西。
杂物散落一地，原本整洁的空间变得混乱不堪。破碎的玻璃碎片散落在地毯上，反射着微弱的光芒，墙上的名家真迹也被撕扯下来，画框破碎。
只是这次，房间外面没有人再端着鱼汤无措的等待了。
发泄完烦躁，一股浓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让陆皎月仿佛浸在水中，窒息蔓延。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向花园走去，站在那棵“六月雪”幼苗面前，陆皎月的心才逐渐恢复平静。
“李刚娇……”
夜晚的风声盖过呢喃声，将声音吹的破碎，吹向四面远方。
第38章 李刚娇醒来
从那之后，陆皎月似乎就没那么害怕独自待在花园里了。
尤其是当她坐在秋千上的时候，似乎总能看到李刚娇在面前傻笑的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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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进医院病房，窗外淅淅沥沥，雨点打在地上，化作碎落的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