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生理期第二天,出血量会大一些。
云溪昨天剪好了两个裤兜带,打算两个交替着清洗使用。
听说古代女子的月事带,能使用一辈子。
云溪回到旱洞,揉搓香蒲叶,想搓几根绳子出来。
人鱼鼻子灵,拎着猎物,一回溶洞,就黏在了云溪身边,不停地嗅云溪,最后嗅见了她腿间的血腥味,凑近就要舔舐,连食物都不杀了。
被丢在地上的鱼,跃动身子,啪嗒啪嗒响。
云溪身体力气恢复不少,不停地推阻人鱼舔舐,一次次把她拉起来,一边摇头一边告诉她:“我没有受伤,那不是受伤,那是我的一种生理现象。”
人鱼:“咕噜。”
云溪:“真的,这次不用这样对我……”
人鱼:“咕噜咕噜。”
她咕噜的样子看上去很焦躁不安,就像前天看她高烧不退那般,眼神充满了难过和担忧。
云溪只好把另一个装好草木灰的月事带展示给她看,告诉她,自己已经用上药了,不要担心。
人鱼似乎终于明白了些,不再执着地要帮她舔舐“伤口”。
这一天,人鱼没有再出去,没有去水潭里搓尾巴,也没有再去玩弓弦,始终黏在云溪身边,用尾巴圈着她,看着她动手搓香蒲叶。
云溪想搓一条香蒲绳做的草裙,代替身上的树叶。
人鱼这两天待在她身边,甚至给她嘴对嘴喂水,却没有被传染疾病。
云溪猜测,半人半兽的免疫力,比人类要好,或者,人鱼天然免疫这种病毒,就像有些疾病人会患,而动物不会一样。
而且,人鱼这个种族的女性,大概率没有生理期,否则,应该知道女性的身体会周期性出血。
云溪看过一些科普文章,说远古时期的人类,知道女性到了一定年龄,会血流不止,但又不会死亡,便觉得是不祥之兆,会把那个女性隔离到部落之外。那个时候的女性,只用树叶、干草擦一擦了事。
希望这条人鱼,不要像惧怕火一样,惧怕她的生理期。
生理到来的第三天,云溪下半身依旧在出血,人鱼没有表现出惧怕的情绪,只是看上去万分难过,好像云溪就快死了一般。
人鱼或许觉得,她生病了,血流不止,但她却不肯让人鱼帮忙舔一舔伤口,好帮她止住血。
有好几回,云溪都看见了人鱼泪眼朦胧的模样,似乎在拼命忍住泪水,但当她察觉云溪的视线时,又会转开头,不让云溪看她眼里含着的半包泪水。
人鱼,是会哭泣的物种,但从不当着云溪的面哭泣。
似乎是在意克制,不在人前落泪。
真是……
可爱,又倔强。
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看上去很是楚楚可怜,云溪有些不忍心,会主动站起来,抱着她的头,摸着她的长发,安慰说:“我真的没事的,过两天就好了。”
人鱼贴在云溪的小腹上,侧耳倾听她腹中的动静,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声,几近哽咽。
云溪看她泪眼朦胧,有些怜惜的情绪在,却也有些好奇,人鱼的眼泪,真的会变成珍珠吗?
她偷偷揩了一下人鱼的眼角,然后看着指尖晶莹的水泽。
并没有变成珍珠。
她还尝了一口,和人类一样,泪水是咸的。
哦,神话传说故事是骗人的。
*
第三天的晚上,云溪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很安静——没有人鱼的存在。
云溪跑去其他洞穴里,依旧没发现人鱼的身影。
人鱼又在夜间出去了……
她大概以为云溪出血不止,又出去找止血的草药了……
还是陪伴着云溪,等云溪睡熟了才出去找。
云溪默默思索,她是不是以为自己需要陪伴?
还是,曾经她生病的时候,无人陪伴在她身边,她觉得万分难过,所以才明白了,生病的人,更需要陪伴的含义。
云溪在心底叹了一声气,像那晚一样,走到水洞边,倚坐在水洞的岩壁上,寂静地等待人鱼归来。
这次,云溪枯坐了许久,却没等到人鱼归来。
第22章
*
“嘀嗒, 滴咚,嘀嗒,咚咚……嘀嗒……”
手脚坐得有些发麻, 云溪站起来,听着溶洞内的水滴声和水流声,心乱如麻。
那些声音好像紧锣密集的鼓点, 敲得她心间愈发焦躁不安, 脑海不可控制地联想到事物坏的那面去。
没有手表手机, 云溪不知道人鱼到底出去了几个小时。
只记得, 醒来那会儿,她可以望见头顶的星辰。
云溪走回了旱洞中, 仰望洞顶,天已泛白,依稀可见空中一丝云彩。
夏季天亮得很早,似乎5点多就能看见光亮, 晚上7、8点,天方完全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