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她用骨耜在地上挖来挖去,挖到了一种味道刺鼻的根茎类植物,吃起来口感像南姜,于是就命名为“南姜”。
山洞的人鱼对这种刺鼻的味道似乎避之不及,云溪将南姜带回山洞后,所有人鱼都跑出了山洞,连沧月都犹犹豫豫,不敢靠近她。
云溪正要把那串南姜挂在洞口,见它们这个反应,啧了一声,只能带到自己的菜地上,和那些葵菜种一块。
她搬了一个泥炉到菜地边,用陶鼎煮了一碗南姜鸡蛋汤,试图喂给沧月喝,让沧月接受这种味道,结果沧月闻到就跑,任凭她怎么呼唤也不靠近。
云溪只好自己喝了,从此以后,她吃这种食物时都得避着它们这些人鱼,吃完还得跳河里漱口洗澡,去除身上的姜味。
进入八月以后,沧月从森林里摘回来一株像是豆荚的植物。
云溪剥开,里头一颗颗绿色的小果子令她想起了毛豆。
她不太确定这个世界的毛豆能不能吃,抓了只老鼠做实验,见老鼠无恙后,试探性吃了一颗,甜甜的,口感不错。
她将这种豆荚命名为“甜豆”。
沧月一口气摘回了一大束,云溪将那些豆荚洗干净,放陶鼎里,加水没过,再加了些盐,煮了半小时左右,放凉后,剥开豆荚,里头的颗颗甜豆,吃起来和水煮毛豆的口感有些相似,软糯清香,只不过额外多出了一抹甜。
她和沧月坐在月光下,一边欣赏夜空中的星辰,一边剥毛豆,香味引来了其他人鱼的围观。沧月连夜和它们去森林里摘了一大把回来,云溪哭笑不得,烧了五六个小泥炉,煮了一锅又一锅。
最后就是,一群人鱼,几乎人手一碗水煮甜豆,围坐在一起,窸窸窣窣,用指甲轻轻划开豆荚,小心翼翼,取出里头的甜豆吃。
见它们这般喜欢,云溪便在山洞前撒了些种子下去,每日浇水,常常施肥,试图人工种植一些,省得它们每次都跑森林里去摘。
豆类植物人类吃了也有好处,云溪试图开发其他的吃法。
她有点想吃饼一类的食物。
她剥了许多豆荚,攒了一小盆甜豆,用水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豆子软化,一捏就碎,她放到自制的石磨盘上,用石棒碾来碾去,将那些泡化的甜豆碾成颗粒物后,装到碗中,加了点水,揉面团似的揉上小半天,然后放点碎肉和切碎的葵菜,摊成巴掌大的馕饼,放到陶板上烤。
烤熟后,沧月看着那个奇奇怪怪的食物,鼻翼耸动,嗅了嗅味道,不愿食用。
云溪用木头筷子夹起,放到嘴边尝了口,差点没吐出来。
有过挨饿的经历,她硬是把整张烤饼吃进了肚中,不舍得浪费半点食物。
吃完,她擦了擦嘴,面色如常,说:“还行,不是特别难吃。”
话虽这么说,自此以后,云溪再没折腾过这些甜豆,都是老老实实煮了吃。
面饼不太容易制作,她想,今年稻谷成熟时,或许可以尝试制作一下米饼。
*
往年的九、十月,云溪都会手脚不停,忙着采摘野果,制作果干和熏肉,还会大量囤积柴火和动物皮毛,对即将到来的冬季胆战心惊,生怕又出现什么意外。
感受了大陆去年冬季的气候,今年,云溪不再大量囤积食物,而是满心满眼期待水田里的稻谷,早日成熟。
沧月反而自觉地背起草篓,早出晚归,采摘野果,摘回来后,还知道洗干净,放太阳底下脱水晒干。
云溪笑着夸赞:“哇,你现在变得好勤快呀。”
得到夸奖,那条人鱼咕噜了一声,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又将自己的脸颊凑近。
云溪重重亲了她一口。
可勤快不到两天,见云溪松懈,她便也松懈了,每天外出狩猎时,顺便摘点野果回来,结束狩猎回到山洞后,她便不愿再次外出打猎或采集了,而是懒懒散散地陪云溪。
云溪在稻田里除草,她在湖里懒洋洋泡澡;云溪在菜地里种菜,旁边的淼淼还会去捉一捉老鼠,她就在旁边的地上打滚,磨尾巴上的鳞片,或者摘一片云溪栽种的菜叶子在嘴里慢慢地嚼。
她几乎从不离开云溪的视线范围,云溪一抬头,就能看见她的存在。
到了十月,天空中的鸟雀,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云溪白天会带上淼淼去水田里守着,让淼淼扑杀那些想要啄食稻谷的鸟雀,还会让沧月发出威胁的鸣叫声,驱散那些在水田上方盘旋的鸟群。
夜晚,她在湖边点燃了篝火,守到半夜。
过了几天,她直接在湖畔搭建了个临时营地,夜晚她和沧月就睡在营地中,陪伴水田中的稻谷入睡。
这般严防死守,到了十月下旬,云溪摸着水田里沉甸甸的稻穗,总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