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有些混乱,连带语法也跟着混乱,一连说了好几个而且,说到后头,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些什么。
“算了算了,现在不说这些,我们要找个地方,洗一下身上的伤。”云溪转移了话题,看向沧月的尾巴,又问,“你尾巴上的鳞片……怎么回事?”
脱落了将近三分之一,伤痕斑斑,血肉模糊。
那条人鱼背对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咕噜。
云溪问:“是在石洞口那时候,弄的吗?”
那时她毫无征兆地发怒,尾巴狂乱地拍打地板和四周的岩石。
云溪出来时,看到了一地的碎石块和一地的血迹。
沧月背对着云溪,啪嗒啪嗒流眼泪,还是没开口说话。
她不再句句回应云溪。
云溪醒悟过来,哦了一声,说:“你在生我的气?”
一生气就不理人,这是所有动物的通性吗?
云溪沉默了几秒,再次心平气和开口道:“生气就生气吧,我们先去附近看看。”
云溪所有的话语,沧月都听进去了,听懂了。
但她就是不回应。
听到云溪说去附近看看,她转回身,把云溪捞到自己的怀里,抱着云溪,拖着伤痕累累的尾巴,在矮坡上游走,试图找到一片干净的水域。
她的鼻翼耸动,试图嗅闻空气的水汽,但震后嗅到都是奇怪的气味,闻不到清新的水汽。
云溪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就好。”
沧月顺从地放下了云溪。
她拎起地上一只受伤的长得像兔子的动物,三下五除二,扒了它的皮毛后,生吃了它,补充体力,并且将一半的生肉留给了云溪。
云溪的胃还在难受,吃不下任何东西。
她摇了摇头,说:“我还不饿。”
当务之急,她只想找到一片干净的水源。
沧月生吃兔肉后,擦了擦唇边的鲜血,再次抱起云溪四处游走。
这次,任凭云溪再怎么说“放我下来”,她都不肯放手。
她四处游走了一会儿,没有嗅到清醒的水汽,仰天鸣叫了一声,然后抱紧了云溪,转身向西海岸的方向走去。
这声鸣叫,让云溪想起了春天那会儿,沧月对领地宣示主权般的那几声鸣叫。
现在叫又是什么意思呢?
想要抢夺眼前这片领地了吗?
意识再次模糊,云溪晃了晃脑袋,又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矮坡上,有不少被砸伤的动物,失血过去死去,沧月直接从它们身上爬行过去。
她没有任何抢夺领地的行为和意图,她放弃了这片不安全的岛屿,抱着云溪,急速向海边走去,打算寻找新的家园。
一个安全的、适合人类居住的,而且,没那么潮湿的家园。
第82章
*
沧月抱着云溪, 往海边的方向疾速游走。云溪的意识再次陷入迷糊中去。
天空似乎又下起了毛毛细雨,丝丝缕缕,打在身上, 风吹过,一片湿冷。
还没到海岸边,沧月便听见了汹涌的惊涛拍浪声。
云溪闭着眼睛, 陷入昏睡中去。
沧月把云溪放到草丛中, 捡了片大叶子, 盖住她, 然后往前走了走,观察海上的情况。
海平面上, 无数道白浪快速向前推进,像一把把无声的刀,割裂了平静的海面,接着, 海浪卷起,化为一道道高耸的水墙,以雷霆万钧之势拍向海岸, 拍出“嗵嗵”的巨响, 宛如千万头野兽的嘶吼声。
海岸边上,那些坚硬的礁石像一块块豆腐般, 被海浪卷走、拍碎,细软的泥沙被冲得不见踪影,岸边的树木、花草瞬间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海浪越来越近,沧月只看了几眼, 便匆忙后退,然后抱起云溪, 原路返回,直到彻底听不见海浪的呼啸声,她才停下。
溶洞回不去,海上也去不了。
她抱着云溪,坐在矮坡上,出了会儿神,然后开始四处寻找洞穴。
雨势渐大,云溪被雨水浇醒。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被沧月塞进一个狭小的洞穴中。
脚朝内,头朝外,洞穴堪堪只能容纳她一人。
沧月用力把云溪塞进去,自己站在外面,淋着雨,舔自己胳膊上的伤口。
舔完自己的伤口,她低头去舔云溪脖子上的划痕。
云溪的肩胛骨处有一道比较大的外伤,她解开云溪衣服的扣子,打算帮云溪舔一舔。
云溪按住她的手,她这才注意到云溪已经醒来。
她看着云溪,咕噜了一声。
云溪手脚并用,从那个狭窄的洞穴里爬出来,和沧月一块淋雨。
她看着附近一地的动物尸体,和眼前熟悉的地形地貌,神情有些茫然。
她记得沧月抱着她,不停地往海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