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柏川愣神。
“周秉芳,是不是出事了?”林柏川歪着脑袋,皱着眉头,眸子深邃看着面前的周生生,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嗯?”周生生发泄了出去,便没有太多的郁气积压。面对林柏川这样的关心,只能本能躲闪。
在晏溪的面前自己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话,但在林柏川的面前却总好像是完全曝露在他的面前,没有半点秘密可言,就连说瞎话底气也不足。
林柏川直接掰过周生生的肩膀,强硬地让周生生对上自己的眼睛,厉声道:“别躲!”。
“是不是……出事了。”这回不是问题,已经是陈述。
周生生的躲闪已经让林柏川看出了不妥,笃定了有事。
“我没事!”周生生凝眉,又将自己肩上的林柏川的手打落。这种身体接触,让自己说谎都说不出口。
“不想说?”林柏川又问,明显是不相信周生生的推脱之言。
周生生一下子站了起来,就好像是一只被触及私隐,一下子毛躁的猫儿一样,竖起了全身的毛,防备着面前的人。
“我没事!”
“好,你没事。”林柏川妥协。周秉芳现在的情绪,不适合说正经的话。“我先走,你好好休息。”
走到门口处,林柏川扭过头,余光扫在周生生的身上,停住脚步,声音中带着一点无奈怜惜。慢悠悠地说道:“我觉得你现在特别着急,和从前一点都不一样。”
林柏川拉开门,落霞的金光一下子好像是洒金一样洒进了书房之中。
“有事便说出来……”
第69章 航运
吕清平和周云一早就被晏溪找了过来,两人相对而立,明明是一起共事许久的人,倒是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说话。
吕清平一身天蓝色格子纱裙,眉眼清秀,淡淡地看着墙角处的一朵小花,手中还抱着三本账本,里面记录的周云不得而知。
在院中沉闷地等了等,吕清平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周云倒显得有些局促了起来,眼神飘忽,心神涣散,但视线总是会时不时地落在身边人的身上。
周云抿了抿唇,双手相交揉搓了一下掌心,慢慢在这院子里面踱步。看似是全无章法,却离吕清平的位置却越来越近。
一鼓作气,周云酝酿了许久,终于开口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话题,问道:“吕掌柜手上拿着的账簿是什么?”
吕清平狐疑地看了一眼离自己近了几步的周云,尽管感觉有些不适应,但还是没有刻意地拉开距离。神色冰冷却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说了一句废话,“账簿。”
额…我自是知道这是账簿。
从账簿开始话题,失败……
周云尴尬地点了点头,原地踱步以此来化解自己内心的尴尬。
“你很冷吗?”吕清平眼中满是不解。
穿得也不少,怎么就一直在这院子里面动来动去,莫不是肾虚体寒?
周云没反应过来,迟愣了一下。还没等周云回答,吕清平就直接忘记了自己所说的这句话。
知他肾虚体寒,看起来周云也怪脸皮薄的,吕清平自觉不应该多说,心里面默默下了决定。毕竟也是与自己共事许久的人,他讳疾忌医,自己不能,得多提醒提醒他,体寒要去看郎中,别回头愈演愈烈了。
周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就迟愣了这么一下,吕清平脑子里面就给自己想了这么多不靠谱的事情。若是时间能倒流,自己一定要拽住吕清平,好好和她说说自己是有多内热的人。
晏溪施施然地走了过来,身后没有跟着大批的侍人,只跟了翠柳一个。
“见过公主。”周云与吕清平异口同声地喊道。
晏溪微微颔首,随后便从吕清平的手中接过了账簿。这三本账簿之中记录的正是周家去年在航运之上花的银钱和所赚的利润。
晏溪坐在位子上翻看起来,刚看了草草的几页便被这些银钱数量震惊到了。
周家光一月在航运上所花的修缮之费就是一县三五年的税收,但是利润却单薄的可怜,甚至是还比不上一家京城酒楼一年挣的。简直就是一个看不到回头钱的无底洞,这样的一场生意,偏偏二十年来没有一个人叫停。
晏溪皱着眉头,问:“驸马出去之前有何你们交代什么吗?”
“听公主吩咐。”周云答道。
“航运之事,驸马有同你们说什么吗?”晏溪抬眸看着吕清平。
这种航运花钱的事情,秉芳只要有这个想法,就一定会和吕清平说差遣银两。
“家主说,航运之事的预算提高到原先的五倍,在年关之前,要将从齐国通往南疆的水路上面每百里修建税局,值百抽五。”吕清平抬眸,不见深浅的深色瞳孔看向晏溪,接着说道:“周家抽一,其四送交朝廷,充盈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