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喘严重发作后的后遗症还是蛮强烈的,言稚雪经常感到头晕气短,时而不时也会呼吸困难需要吸入药物,医生建议他还是暂时使用轮椅。
陆弈辰也忙得成日不着家,和谢儒的对峙并没有结束。
每次陆弈辰回家时言稚雪都睡了,而言稚雪还没睡醒陆弈辰又出去,因此两人愣是快一周没见。
六天后,陆弈辰难得早回,听护工说言稚雪在画室,走了进去却发现满地的废纸团。
言稚雪蹲坐在高高的凳子上,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拿着手里的笔刷。
满地的颜料捅,垫地板的报纸和比言稚雪还要高与宽大的画板,但上面空无一物,只有一些混杂的底色。
言稚雪正以苦大深仇的表情看着画板。
陆弈辰抱胸站在门边笑道: “大画家灵感瓶颈?”
言稚雪这才发现陆弈辰回来了,他愣了愣, “哼”了声。
实际上言稚雪已经进入了一段时间的瓶颈期。
出院后他将第二份画作交给了卡洛先生,卡洛先生很满意,也没有再作修改。
言稚雪接着就要产出第三份画。
就是这第三幅,言稚雪直到现在都毫无头绪。
陆弈辰道: “画不出就别画了,出来吃饭。”
言稚雪头也不回闷声道: “你自己吃,我不吃了。”
陆弈辰挑眉, “祖宗,不会是这几天我不在家,你都没好好吃饭吧?”
“……”
陆弈辰正要说什么,下一刻却只觉得眼前一黑,往前踉跄了两步。
言稚雪吓了一跳,笔刷“啪嗒”一下都掉了。
陆弈辰扶好门框站好,按了按太阳穴道: “没事。”
言稚雪还是像个雕像似的没动弹,维持着诧异的姿势。
说真的不仅仅是言稚雪,换作别人看见高高大大,看起来凌厉有力的陆弈辰这样也会吓一跳,说不定还会联想成陆弈辰该不会是身患绝症要死了吧。
陆弈辰哭笑不得道: “真没什么,走,去吃饭。”
陆弈辰像老母鸡牵鸡崽子那样带言稚雪离开画室,言稚雪因为太惊悚,甚至都没反抗。
快到饭厅了,言稚雪才转身蹙眉道: “你……真的没事?”
“没事,怎么了这么担心?”
言稚雪冷哼道: “当然是要关心一下你有没有事,你没了我好继承你的家产。”
陆弈辰轻笑。
言稚雪冷声道: “所以为了你的家产,还是让家庭医生过来看一下吧。”
“不用,小……”
“陆弈辰!”言稚雪厉声道: “可别忘了你是我的狗!”
见言稚雪似乎真的很害怕,陆弈辰只得道: “行。”
正好可以让周钰来给他俩做个例行检查。
要测量血压和检查身体就还不能吃饭,因此两人只得移步书房。
周钰久违地来给两人检查了一遍后,推了推眼镜框道: “言少没什么大问题,总归他身体虚弱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好好养着就是了。至于你……”
周钰无语地看陆弈辰, “反倒是你。”
言稚雪坐直了身。
陆弈辰也疑惑地眨了眨眼,像个在等待判刑的罪犯。
周钰道: “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但要是再不理可就变成大问题了!简单来说,操劳过度。”
陆弈辰挑眉。
好吧。
周钰道: “没有足够的休息与睡眠,三餐匆忙不定时,气血虚浮,这我除了维生素也没什么药可以开,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周钰离开后,言稚雪凶巴巴地瞪着陆弈辰。
陆弈辰: “额……”
言稚雪: “闭嘴!”
言稚雪愤怒道: “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
“……讲点道理,祖宗你自己身体还没养好呢。”
“我和你能一样么!”言稚雪呼吸粗重道: “你难道想变得和我一样么?”
陆弈辰: “……”
陆弈辰温声道: “我自己有分寸,你的身体也会养好的。”
“我不管。”言稚雪拉着陆弈辰的袖子,梗着脖子道: “明天你不准上班。”
“阿雪……”
“不准!”言稚雪哼哼唧唧, “你要是去上班了我就把你的工作服全都弄湿,把门锁弄坏,把车钥匙藏起来。”
陆弈辰哭笑不得, “那我在家办公。”
言稚雪歪头, “那我就把你电脑和手机摔碎。”
陆弈辰揉了揉言稚雪柔软的耳朵道: “说真的,忙完这波我也被迫休息了。我和谢大伯现在是扳倒谢儒的关键时期,但等审批启动了,我就不能参与了,最好是去外国避一避风头,正好我可以借此休假旅游。”
言稚雪不解, “避风头?”
陆弈辰道: “嗯,我有案底,而且我一开始在外国的公司确实不是完全干净的。为了避免嫌疑,待审批启动,上头开始查案子后就让谢大伯自己处理,我得先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