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自私的人。
如果蒋煜有明显表达想要重归于好的意思,他会毫不犹豫地撺掇周喜弥分手,重新过上以前的生活,听着难听是难听了些,但起码日子好过。
这么选总比得罪了蒋煜的强。
有人情味点就是放他们自由恋爱去吧,结清公司违约费就行。
周喜弥这些年赚的不少,想赔钱完全是赔的起的。
但他不相信蒋煜会松口。
蒋煜再怎么说都是他和周喜弥的顶头上司,只要他不松口,这个有人情味的方案只能存在痴人说梦的梦里。
何寒年纪大了肯定会选风险系度低的。
虽说会牺牲点一点周喜弥的自由,可他觉得这也不算一件难事。
反正蒋煜和周喜弥之前不就是这个相处模式吗?
让他觉得难的是周喜弥的态度。
他了解周喜弥,他一看周喜弥那要死不活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不会愿意跟着蒋煜。
一想到这他便有点头疼。
“对呀!”周喜弥惊喜地回头看他一眼,打开车门对许昀说,“何哥在的,不会有事的。”
“哼,现在又把我当人了。”
何寒无语道。
许昀也缓过来情绪,不放心地看了何寒一眼,轻声对她说。
“行,那我在休息室等你,你们聊完就跟我发消息,好不好。”
“好。”
周喜弥弯着腰虽然答应他,但眸里却若隐若现浮现出他最害怕看到的愧疚和不安,他避开眼神,最后叮嘱她。
“记得让何哥开车开慢点。”
周喜弥敛下眼皮点了点头。
何寒在外面催促,周喜弥说了拜拜便合上车门,马不停蹄地跟着何寒离开。
一道车影从他面前闪过,许昀的只觉得心脏被挖去了一大块,奇异的是,他的胸腔空落落的又莫名感觉有一座无名大山正在压着他,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食指焦躁地点着方向盘,抬头看着落了一大半的落日缓了缓,才开车离开。
许昀停好车回到休息室时,蒋煜正坐在里面抽烟。
许昀进门前看着守在门外的男人笑了笑,男人面相柔和,本来板着一张脸,看他笑了,面部肌肉遵循肌肉记忆扯出一个微笑。
笑完又觉得不对,连忙转过头,手掌往上指了指房门。
许昀刚打开休息室的门便被里面的烟味呛到,他咳了咳,视线一转,化妆台上的烟灰已经堆成了一堆小山。
见该来的人的人来了,蒋煜弹了弹烟灰,开门见山地问他。
“你和她什么关系?”
“蒋总是以什么身份问的呢?”许昀挂着淡笑,“老板?朋友?还是八卦记者?”
蒋煜抬眸,黑黢黢的眸子冷得像一团玄铁,他按熄烟头扯了个笑,反问他。
“这部剧都是我名下公司出品的,你认为我是什么身份呢?”
没钱没权是原罪。
无论是之前还是今天,许昀永远都能被这个话题给伤到。
有的人就是命好,一出生就能站在金字塔顶端。
不像他。
他唯一的优势只是拥有周喜弥的爱。
除此之外,他确实没有别的能跟蒋煜进行博弈。
“蒋总。”许昀礼貌笑笑,但那笑容蒋煜怎么看怎么不爽,说出的话也是。
“那你真的想听我说实话吗?”
蒋煜点烟的手顿了顿,等回过神,他怎么按打火机都冒不出火花来。
不知道是不是柳依依真的在他身边呆太久了,一直在他耳边念叨所谓的第六感,连带着他看着打不出火的打火机,心里莫名冒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的心尖颤了颤,面上却依旧淡定。
蒋煜收起烟盒和打火机,以通知的语气跟他说。
“不管什么关系,都给我断了。”
托了许昀从小陪着妈妈看泡沫剧的福。
此情此景,许昀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回答蒋煜的话,而是想着他看了这么久的恶婆婆戏码,居然有朝一日成了“恶老板”戏码。
这么有趣的事,他一定要跟周喜弥分享。
“蒋总。”许昀话里有话道,“您说这话,是不还是少了一张甩到我脸上的银行卡?”
蒋煜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略带轻蔑地扫他一眼,语气随意几分。
“这种事跟我助理谈。”
蒋煜理了理衣服起身,路过他时睨了他一眼,啧了声:“周喜弥真是瞎了眼。”
许昀突然冲他意味不明地笑笑,在他打量的眼神中,许昀光明正大地往后一倒,桌面上堆放的杂物立刻稀稀拉拉的落了一地,声响巨大。
看到他倒下后的蒋煜:“?”
“蒋煜!”刚推开门的周喜弥看到这副场景大喊道。
蒋煜:“!”
蒋煜很久没有被气笑的心情了,看着忽略他直冲许昀而去的周喜弥,他忍不住自动向周喜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