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沈冽终于问道：“这是干什么。”
这样平静的语气，好像他真的只是到她家里坐一会，而她却不怀好意，趁机做这种……冒犯他的事。
简淡脸色涨红。
“你，那天，”她含糊不清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亲她。
简淡不敢确定他想要什么，也不知道她是否能给得起。
“你以为为什么？”沈冽嗤笑，“谈恋爱太没意思了，我现在才发现，还是你当初说的对，只要保持身体关系就够了。”
简淡缓缓抬起头。
“反正萧城离得也近，我也要经常过来，条件你随便开吧。”
她没说话，依然只是看着他。无论怎么睁大眼睛，好像都看不清他。
沈冽心里忽然狠狠揪了下似的发疼，他掐起她的下巴，“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嘛，你以前不就这样吗？只许你玩弄我，我不能玩弄你？”
简淡垂下眼。
她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变成这样。
而且这转变，多半是因为她……是她毁了那个美好的少年。
不过，如果他只是想要这样，那她就不用再纠结什么了。
简淡从壁柜中拿出那天简纭送给她的东西。
沈冽看到那个，脸色倏地就变了。
“你家里还有这个？给谁准备的，尺寸对得上吗？”他讥诮着，语气却严厉。
简淡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解释也不重要了，至于尺寸……她还真没注意。
他爱用不用。
见她不回答，沈冽心中戾气更甚，活像火上浇了把油。
他揽住她纤薄的背，像那天一样，带进怀里吻下去，带着一丝狠劲。
不像那天在车库随时可能被人发现，现在不会有任何打扰，沈冽肆意含住她的唇珠尽情掠取。
简淡紧握着手，仰着头任他攻城略地，指甲陷进掌心，竟然还有空想，也不知道淋过雨运动会不会感冒。
真的分别太久了，身体比他们想象得更加思念彼此，探索着对方的变化。
她肉眼可见地瘦了，那天吻她时沈冽就感觉到了，但是没想到身上却更软，更敏感。
他捏住一块软肉，意味不明地道：“你这几年过得很滋润？”
简淡只是丢掉了健身的习惯。
像是一场鏖战，两人纠缠着进了卧室。这房子比当初她在申城买的小公寓大很多，卧室有衣帽间和一块小阳台，阳台上放着浴缸。
沈冽将她抱进浴缸，打开龙头放水。
确实该好好洗个澡。温暖的水流包裹住全身，感受不到水温，让本就绷紧的身躯更加不堪一击。
简淡闭上眼，皮肤泛着霞光般微微的红。单人浴缸很小，有些拥挤，却更亲密。
窗外风雨凄厉，一泼又一泼大雨浇在落地窗外。
但这些都与他们无关。
简淡被翻过身，摁着伏在坚硬而微凉的浴缸壁上。
第一次被他这样有些粗暴地对待，她心中竟然有点刺激。
沈冽狠狠咬住她的后颈，审问似的问：“他有我好吗？”
简淡双手抓紧浴缸的边缘，水花泼洒，声音努力维持镇定，还不知死活地撩拨：“现在才想起来问，是不是太晚了？”
她忽然感到脖颈处有温热的液体滴下，比浴缸里的水还要高几度。简淡愣住，才反应过来，沈冽哭了。
她竟然，把他气哭了吗？
“沈冽？”
沉默了一会，沈冽似乎不想让她察觉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恨恨道：“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坏？为什么总是要让我难受？我真的好讨厌你……”
他抽着气，却没停过。
简淡有些内疚，却又想笑。
为什么他能一边哭唧唧一边这么猛啊！
她算是知道什么叫作死。
“沈冽，”她无力地喊他，有些求饶的意味。
“我不会考虑其他人……”简淡稳定着呼吸，声音轻得透出一种疲惫。
一波又一波猛烈的情绪从四面涌来，冲击着大脑。她被压得喘不过气，再也找不到理智，只能任凭本能牵引，说出深埋在心底的话：
“我还爱你。”
沈冽猛地一顿。
“你在说什么。”
他冷声质问，“你怎么能对我说出这种话，不记得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了？”
他咬着牙，掷地有声地提醒：“你说没那么喜欢了。”
一字一句，历历在目。
以前总是缠着让她说爱他，如今她终于肯开口，可他却不相信了。
简淡闭上眼，宛如刀割。
她没打算解释当初的缘由，无论如何她确实说了那些伤害他的话，覆水难收。
她只是想亲口对他说出这句话，这句她曾经在简素华面前嘶吼无数遍，却没能让他亲耳听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