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十分冷漠：“恐怕只有死路了。”
朝衣愣了愣。
她发现她对百年前蓝染的期待值真的非常低，如果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那位她的使魔，恐怕这个时候她已经开始委屈得不行了吧。
但是面对着眼前这个……尚且年轻且意气风发的、号称她恋人的男人，她竟不会对他的举动感到分毫的生气。
这样不妙。
朝衣想，得让这个男人知道她的脾气。
但是……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朝衣，事实上已经对这样的发展有了预期。
在不断被蓝染逼向大虚之森的中心时，朝衣有些茫然地想着。
她真的喜欢蓝染先生吗？还是只喜欢一个时期的他——
“不要分心。”
蓝染的身影猛地出现在朝衣身前，同时他冷冷地提示着朝衣。
“会死哦。”
朝衣连忙躲避，却被他逼得左支右绌。
这个男人并不是那种只靠斩魄刀能力就能成事的存在。事实上，斩拳走鬼，他的每一项都优秀得令人望而却步。更别提那全力放出时可怕的灵压。
朝衣不知道以自己的实力，再加上契约的那部分是否能够战胜现在的蓝染。这纯粹是气势的问题。她想了想，在心中想象着小虚的样子，很快，她的半边脸就被面具包裹起来。
“这是……”蓝染见到朝衣的异状，愣了愣。
少女的长□□浮在空中，同时她的半边脸上长出了如同环冕般的面具，最上方是一个如同树枝般延伸的角。
“是虚化。”
朝衣答道。
她的反应速度变得极快，露在外面的红色眼睛与虚圈冰冷的月光互相辉映，里面泛着森然的杀机。
蓝染看着这样的朝衣，眼中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看来面对你，我还是需要更加谨慎一些啊。”
他举起了斩魄刀。
“卍解——”
*
朝衣躺在白色的沙山上，看着同样躺在她身边的蓝染，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不过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做出更大动作了，因此只用着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蓝染。
蓝染被她执着的目光弄得有些好笑，偏过头问：“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朝衣叹了一口气：“总觉得惣右介你有时候做事也不太计后果。”
没想到一直稳重的蓝染却说：“要计什么后果呢？”
“能让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是最大的成功了。”
该死的，他还是这么会说甜言蜜语。
但他只是嘴甜，他心里没我。
——朝衣一边想着，一边心情复杂地看着蓝染被她打得有些狼狈的脸。
事实上她也是一样。从蓝染眼中的倒影里她能看出来，她是真的被打得很惨。
就连说话时都觉得脸有点疼。
虚圈很少有风。
朝衣看着深黑的夜空，忽然感觉到一丝凉意。
“我很高兴哦。”蓝染忽然对她说，“你的到来对我来说，是再宝贵不过的事情了。”
朝衣：……
“谢谢。”她说，“如果下次换个说辞的话，会更好。”
蓝染笑起来，不是那种惯常的老好人的笑。而是更加坦率一些，仿佛扫尽了那种孤傲，显得和常人没有什么不同的、愉悦的笑。
朝衣在思考：他什么时候也变战斗狂了。
只有蓝染知道，他并不是这么想的。
他深深地为自己过去对朝衣的看法感到遗憾。
在这场战斗之前，朝衣或许只是一个和他有些渊源、又十分有用处的贵族后裔。但在这场战斗之后，蓝染又找回了些许……自己仍在凡人之列的感觉——
或许这是云端上又来了另一个人的感觉吧。
他终于开始思考朝衣那些愿望的可能性。
朝衣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听他忽然问：“朝衣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吧？”
“别担心，我并不打算因此做些什么。”
朝衣咬着牙，苦着脸说：“难道蓝染先生想做什么……我就能发现了嘛？”
比起未来的蓝染对她的纵容，眼前的这个真的是……
算了，朝衣不想思考这个问题。反正千言无语还是她傻。可恶啊。
蓝染说道：“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朝衣忽然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些不同。
不同于平时伪装的温和声线，也没有什么居高临下的情绪，蓝染陈述着他的需求——他想要了解朝衣的世界。
朝衣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
就像是前几天，他还自信满满地说她到最后一定会同意他的计划。但是现在事情竟然就变了！
蓝染竟然说，想要听一听她的。
朝衣的声音突然飘起来：“我的想法啊……不是说了嘛，我还没有看完全部的尸魂界，我不想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