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一字一句道：“他是不是得抑郁症了？”
电话那头传来啪的一声，是胎教的书掉在地上发出来的声音，钱战国惊魂不定：“你...怎么知道？”
这句话彻底将顾温的最后一丝侥幸给冲散，他仰头看了看月亮，只觉得眼前一片黑，重重吐出一口气，“什么时候开始的？”
钱战国低低叹了口气，唐筝拍了拍他的肩膀，将电话拿了过来，对顾温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也不瞒你了。”
唐筝无奈轻声道：“其实我们早就想让小羽告诉你了，但是他一直不敢说，说是怕你有心理负担，怕以后你不喜欢他了还被他的病道德绑架不能离开。你别怪他，他挺乖的，就是太喜欢你了，不想让你对他的感情有别的因素，或者害怕被你发现以后，你对他的态度就变得小心翼翼的，他不喜欢这样。你能懂吗？”
顾温闭了闭眼，指尖微颤，心脏地抽痛连带着指尖都在发麻，“我不怪他。”他只怪自己。
唐筝松了口气：“那就好，你想知道什么，我们都告诉你，但是其实我们知道的也不多，我们认识他之前他就患上了抑郁症，他的病这些年都断断续续地发作着，没见好过，也就和你在一起之后好像好了不少...”
顾温轻轻‘嗯’了声，“轻度、中度...还是重度。”
“轻度。”没等顾温回话，她又补充道：“其实...我觉得不止，他这些年都没复查过，发病了就吃药，不发病不吃，就靠着最开始的检查一直觉得自己是轻度抑郁症。但是你是没见到他那两年的状态。时好时坏的，最严重的时候吃什么都吐，后来我实在放心不下去把他接过来住了几个月，才慢慢又养好了。”
唐筝说到这也心疼不已，“他是个好孩子，善良又懂事，一直怕给我们添麻烦，感觉好一点了，就赶紧搬走。他从没跟我们提起过以前的事，我们就只知道他在国外有朋友帮他买药寄过来，他也是在国外看的病。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他以前的事吧？”
国外...顾温继续问她：“那个朋友叫什么？”
唐筝：“好像叫...奥什么。”
奥利维亚。
“谢谢。”顾温微垂着眼皮，“我明天会将童羽从剧组带走，暂时什么都不管了。”
钱战国有些犹疑：“那这样，他们会不会买水军黑小羽？这...”
顾温声色染上些许寒意：“他们不敢，我会让董春秋动作加速提前。”
“好。”
顾温挂断电话，又给董春秋拨去个电话，简短说了几句后便挂了，转而回去房车，面无表情拿起童羽放在一旁的手机，有密码。
他将手覆在童羽的手上，牵起他的手，用他的拇指轻轻按在手机屏幕上，一下子便解锁了。
他紧紧盯着童羽，还好童羽没被惊醒，只是闷哼了两声，翻了个身，翻身之时，顾温看见他右手打开掌心时滑落一个物体，是被项链串起来的戒指。
眼眶微热，他执着童羽的左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气息颤抖，压低的声音更沙哑了，“快点好起来。”
他打开童羽的手机，目的明确，登上whatsapp，一下子便找到了最近聊天的人，Olivia.
聊天记录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顾温将Olivia的号码存下，再退出软件，将手机放回去，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就坐在离床不远的地方，就这样看着童羽的睡颜，看了一整晚。
吃完药后，童羽这一觉睡得极沉，再也没有做梦，只是全身乏力，昏昏沉沉有点难受，睁开眼时也觉得眼皮重得要命，缓缓眨了眨眼，眼前好像出现了一道不可能会出现的影子。
“醒了？”顾温回酒店换了身衣服，将一身风尘洗掉后又给他买了早餐才继续回来守着他，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含笑宠溺道：“傻了？”
童羽又眨了眨眼，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是温热的，不是在做梦！
他猛地坐起来，一下子扑进顾温的怀里，高兴得要命，“哥哥！你怎么来了！”
顾温抱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某个小哭包在手机里哭得我心疼，茶不思饭不想，只好来见你了。”
童羽深吸一口气，汲取着他的气息，开心之余又有些担心，“不是还没拍完戏吗？郭导能放人吗？”
顾温亲了亲他的额头，理所当然道：“我们家已经出现一个很懂事的人了，那我就只能再任性一点，不然，怎么在一起？”
童羽看着他像是会魔法一样，忽然一下子出现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昨天还差点想...
他咬咬唇，骤然就哭了出来，像是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将头埋进顾温的怀中，“哥哥，我好想你...特别特别想你...”